“我知道,我知道,啊!”
以前,没想过柳如烟也可能是重生时,梁朝便想着,要让她这一世不得善终,所念皆成空妄。
现在知道柳如烟是重生后,梁朝忽然又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也难消身上罪孽。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是直接杀了那人,让梁不讳和太子痛恨终身,然后两人联手覆灭梁府百年根基?还是一再隐忍,然后孤军奋战,以一敌三,赔上整个梁府?
不行,都不行,她头好疼,她头好疼。
“阿娘,我头疼,我头好疼。”
“来人,赶去找老爷。”
梁老独女,因为送了一个犯人进慎刑司,回去时遭邪祟上身,梁老连夜入宫见驾,只为求得圆通法师前去救女儿一命的事,整座上京城无人不知。
现在的慎刑司危如累卵,他们听说,上京城已有不少高官在官家面前痛斥他们慎刑司,什么……屈打成招,还有什么本来进去时,还剩半条命,出来时,人没了。
“头儿,那女的怎么办?”
“怎么办?人被送来时就已经是这样了。司里只管审案,可不管治病。”
梁府子嗣本就单薄,入了夜,再加上今日的事,府里静的跟乱葬场一样。
圆通法师撩起笨重的珠帘,单手作佛揖。帘子上,都是些质地普通的珍珠,浸了染色,倒也十分好看。
“贫僧应太子相邀,特来此助梁大小姐一臂之力。”
“一臂之力?”
“没错。贫僧观小姐双眼无神,额头隐隐泛着一股黑气。敢问小姐,可是做了什么违背善心的举动……心有愧,则风吹惊魂扰。若此后能多做善事,多多弥补以往过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阿弥陀佛。”
梁朝听着床帘外小和尚那套百年不变忽悠人的话,心里竟也有些许放松。
太子让他来,该不会是逗她开心的吧!她现在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样子吗?
“大师怎知心中有愧是做了有违人道的事,而不是……千人因你而死,而你却无能为力?”
圆通闻言,眼睛瞪的如铜铃般大,瞳孔充满了不可置信。
圆通法师,也是柳如烟一枚极为重要的棋子。前世,他们相识于微末,德高望重的高僧不知何时开始对太子的奉仪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往后,就不用说了……
至于梁朝是怎么知道的……不必重提。
“哪来的妖僧,给我滚出去。”
眼看长剑就要插入圆通腹处,梁老及时赶到,阻止了这一祸事的发生。
为了堵住圆通法师的嘴,梁母一咬牙,脚一跺,硬是拿出了五千两银票,充作香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