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闻言,看了一眼强装坚强的柳如烟,宛而一笑,极为认真对太子赵庸说道:“当然是带她到慎刑司啊!我可不能因为她是少府少监的义妹,而……徇私枉法。”
梁老舞弊营私,检举他的奏折都送到父皇手上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那个人是孤的舅父,也一样。
梁朝以马上缰绳作缚,准备让马儿拖着地上的柳如烟走。这一拖,莫说太子妃,通房她都不配。
“驾,尔康跑起来。”
柳如烟被马儿拖着往马球场跑,不一会儿,她身上就出现了各种缺口。
此时的梁朝是多么想跟她说,自己也是重生的。这一次,就是为她这个狗东西而来的,但自己又想了想,如果现在就告诉她,未免不太好。真是迫不及待想见到梁不讳发疯的样子了。
“尔康,我们回府,驾。”
——
“我早就说过了,她……”
赵庸原以为现在赵祯已经彻底清楚了解了梁朝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再对她抱有好感了,没想到赵祯却怪罪道:“阿朝好歹也是兄长妹妹。她这样莽撞,定是受了极大委屈,她眼眶都红了。兄长你呢?从始至终你都没为阿朝说过一句话,反倒在这与皇弟佐证她不是个良善之人。可见兄长,你也不是个好人。驾。”
枢密使梁老之女,从狩猎场用快马拖拽一名罪犯到慎刑司的事,很快传遍整个上京城。
等梁不讳赶到时,人就只剩半条命了。
入目都是鲜红的伤痕,像蜿蜒的蛇一样在他身上爬行,还有那翻滚出来的血肉,像被掰开的石榴一样,露出鲜红的果肉。
只一眼,便叫人站不住。
“烟儿,烟儿。”
梁不讳再怎么年少有为,他也只是一个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四品文官。一个四品文官想要从慎刑司大狱里救一个大辽细作,简直天方夜谭。
梁府
梁母听闻今日女儿从慎刑司回来后,情绪就变得不太对,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屋里,还命奴才往里送纸钱。看样子是中了什么巫术,可这阖府上下,谁敢害她的宝贝女儿。
“无艳,无艳,你怎么了?给阿娘开开门好吗?小朝朝,小朝朝?”
梁母趴在门上的细缝往里瞧,只见屋子里白绸缎子飘来飘去。
“你们几个出去守着院子,别让那几个不省事的东西靠近这里。”
梁母把院子里其他人赶走后,才小心翼翼来到小时候和女儿玩游戏的地方,一个小小不起眼的洞口,手轻轻往里一推,洞口的阻挡物应声倒下。
梁母这一辈子,生来就不受父母亲重视,连起蒙也是府上姨娘提起的。自嫁给大自己十五岁的梁老当继室后,她亦对府上之人友好待之,并没有亏待之处。
她自认自己这半辈子活的并非什么大善之人,可她亦没有使人蒙冤,掘人祖坟。如今,老天爷又为何要这样子待她?那真的是她女儿吗?
“无艳,小艳艳,阿朝,我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