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樵坐在医院长椅上,肚子叽里咕噜的乱叫。
一嘴咬开面包的包装,一手拨通徐放的号码。
刚话说半道,这边就出了紧急状况。
好在徐放也没睡,冷风吹得差不多,月色也欣赏够了,正躺床上纹身,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与蛇身人脸的相关讯息。
然而直到关樵的电话过来,他依旧没找到什么有用的。
“兄弟,你刚说你父亲?”关樵就着消毒水的味道嚼了两下面包,糊涂的吞咽下去,“我能不记得么,温文尔雅那么个人。”
风华绝代一男旦,可惜薄命。
“怎么就想起叔叔来了?”
关樵用自己年少时候仅剩对徐成斌的记忆回忆了下,心里不泛酸楚,只觉得可惜。
徐家怎么就出了这么档子事,那么好个人说没就没了。
徐放的目光虚空,“老关,我怀疑我爸不是自杀。”
徐放的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关樵手一抖,眼瞪大,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差点被嘴里的面包给噎死。
他猛地灌了口矿泉水,抬起手背抹了把嘴巴,站起身,“徐放,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是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
徐放摸了把依旧隐隐作痛的脑袋,冷笑。
“等下,你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了?”关樵将这些日子徐放的反常一串,突然明白了什么。
先是查一封邮件的ip地址,紧接着鉴定钥匙指纹。
关樵深吸了一口气,“徐放。”
“旧案,好翻么?”徐放偏头看向窗外,其实无需关樵答复,他也知道很难。
仅凭一封匿名邮件里的东西,想来是天方夜谭。
真假难辨,旧事难提。
“难。”关樵沉默半晌,“除非有什么突破性的证据。”
他又重新坐下,“02年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办案水平和技侦条件远不如现在,就算遗漏了什么,16年了,徐放。”
“我知道。”那端的声音很平静,“可是那是我爸,我亲爸。”
关樵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往病房里瞅了一眼,“如果你信我,我关樵定倾尽全力的帮你。”
他说话的时候,刺青的胡子随着表情而变化。
于公,他是编制内国家公务人员,理智的大脑和多年的刑警职业生涯,让他不能仅凭徐放的一句猜测就断定那件案子存疑。
于私,他相信徐放不会空口无凭,他不是那样的人。
关樵说:“你有时间来我家一趟,我们碰一下面。”
“我不在剧团,我在当年的事发地。”徐放语气一顿,“有意思的是,我刚来就被袭击了。”
关樵眼神一拧,还未开口,那端的声音平缓而有力,“我人没事,但是当年案件存疑指定板上定钉,背后的人急了。”
徐放将手移向柜上的台灯,修长的食指悬在开关上,随后摁了下去,室内一片漆黑。
他的面庞也匿在黑暗之中,声音阴郁。
“老关,我定要亲手将黑暗中的毒瘤给揪出来。”
外面有脚步声渐行渐近,徐放闭上眼睛,脑子中那录放像机里的画面像是电影一样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