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鸷,雨将地面洗刷的干净。
多年前他曾跟着父母来到这里,那时候父亲徐成斌是出了名的男旦,戏好扮相正,来这里,也是因为剧团过来演出。
可是登台前一天晚上,父亲突然自杀了。
徐放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浓墨化开,姑且先称之为自杀。
高昌剧社在桐乡。
徐放到的时候,剧社的负责人白科特意出来迎接。
白科三十多岁,下巴处的胡子都刮得干干净净。
白鞋一尘不染的,身上衣服虽说不上多新,但是干干净净,一身过时的衣裳也搭配的十分讲究。
“欢迎小徐同志来到我们高昌,里面请里面请。”
大概聊了半个小时的场面话,负责人白科这边把剧社统一分配的宿舍钥匙给了徐放。
宿舍离剧社只有一条街的路程。
负责人亲自将徐放带到,大致的介绍了一下附近的环境之后,又问了下他的需求。
徐放表示并没有需要的。
徐放这次来高昌剧社和尤礼去国海的学习还是有区别的,高昌剧社这边只要求周六来开两个小时的会议,其余时间可以自由活动。
这行程是徐放申请了高昌剧社的名额审批下来后,白科和他微信沟通的。
首先是因为高昌和国海的性质不同,前者是将各位名伶聚集在一起的组织,就类似于文学界的作协。
后者是广纳新人的剧团。
能来高昌的都是在越剧上有多有建树的,老一辈的艺术家居多,后起之辈凤毛麟角。
前者自我提升,后者尊师苦学。
白科走后,徐放将门反锁,随后走到沙发上坐下,打开手机的搜索功能。
其实。
除了找关樵进行指纹提取之外,徐放还托人查了寄件地址,比钥匙上没有指纹更扯淡的是,寄信地址是片待开发的无人区,再详细的地址干脆就没有。
而后上这家快递的官网上查单号,根本没有物流记录,那来送快递的小哥怕根本就不是快递公司的。
要说记忆已经遗忘,那么网络是万能的,一搜索弹出的关键词将他的记忆拉回到了十几年前。
当初徐成斌出事的那个地方离这挺近,都在丰岭镇,出事的那个戏台叫清河灵庙。
张牙舞爪的蛟龙,老式的戏台,昏暗幽兰的蛟龙刻画,悬绳,毫无声息的父亲,周围人的尖叫声,颤抖的母亲和自己几乎跳到无知觉的心脏。
徐放闭上眼睛,各色人面在脑子里闪过,千人千面,各有千秋。
然后他想,寄这些东西给他的人是谁?那张死相诡异的照片是否是后期合成?如果不是!
那人到底是目睹了全过程还是偶然经过发现这一场景从而有心的记录下来?
记录下来做什么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寄给他这些东西的缘由是什么?
还有,如果那张照片是真的,那么父亲就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凶手!是谁?一大堆的疑问瞬间涌来,徐放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眼中一片冰冷刺骨。
这事,他务必得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