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先生,你不能带走尤礼。”
尤国章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徐放,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放拽住尤礼的手腕,顾忌着怕她疼所以没将他往自己这边拉。
“您应该知道,尤礼在国海剧团报名做第一期的学员,我是他的导师,她我得带着。”
一时之间,只有几人的呼吸声。
尤国章冷哼:“那也是之前的事,做了学员就该老实待在剧团才是,既然出来了就不作数了,我是她爹,这学我自作主张的给她退了。”
徐放郑重道:“尤先生,我们剧团从未开过家长退学员的先例,之前不会有,日后也不会有,除非学员本人愿意。”
徐放转头看尤礼,问她:“你愿意么?”
尤国章也看向她。
尤礼摇摇头。
尤国章:“你”
“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半晌,尤国章终于做出了妥协,“你跟我下去,我有话要跟你讲。”
尤礼看了徐放一眼,徐放点头。
尤礼证件还在这呢,人走不了。
两人下了楼,尤国章走在前面,大概五分多钟都没和尤礼说一个字,尤礼也一声不吭的跟着他。
终于,尤国章停下脚步,回头,眼中神色复杂:“闺女,你是不是怀疑你舅舅的失踪和我有关系?”
他心平气和,跟刚才的暴怒判若两人。
尤礼也不绕弯子,点头承认:“是,舅舅来这里后就消失了,而且当时你也在这。”
尤国章大手按住她的肩膀,“吴迟是我的妻舅,我有时候是看不惯他,可是你爸我也没糊涂到害他那种地步。”
“你爸我今天就跟你撂下一句老实话,我根本对越剧没什么兴趣,真正喜欢的,是你妈。”
尤礼回过神来,“你来这里是为了我妈?”
“我希望她能开心些。”
当年妻子病重,心情总是郁郁寡欢,医生说心情不好对身体恢复有影响。
于是他就在想怎么才能让妻子开心,妻子平日里喜欢看戏曲。
京剧、越剧、黄梅戏。
尤其,妻子常跟他夸赞,说有个叫徐成斌的越剧演员,男扮女旦唱的极好,她喜欢极了。
他托人打听到徐成斌有演出要来风岭,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吴迟也跟了过来,但是他真的没见过吴迟,而且
尤国章脸色沉重:“闺女,你听爸一句,徐放的事情你掺和不得。”
当年他是来给妻子要徐成斌的合影和签名的,本想着等徐成斌演出结束单独见见他,没想到会出那档子事。
尤国章压低声音,“徐放父亲死的蹊跷,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见尤礼不说话,尤国章承诺她:“你舅舅的事就交给我,我替你找他。”
他原本就不爱管那混账的事,但是他怕尤礼留在这里出事。
这番话使得尤礼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她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咽下复杂的情绪,开口:“爸,关于徐放父亲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之前一直怀疑父亲资助国海的原因,她甚至往更令人可怕的方面想过,可是现在她可以理解为父亲是爱屋及乌。
但是他何以对当年徐成斌的死做出这么一种结论呢?
如果他真的不知道些什么,又怎么会说得出死的蹊跷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