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双方人马开始混战多久了,只看到地上的玄玉冰此时连说话的力气也开始丧失。
惨白的脸,惨白的嘴唇,正如她那逐渐走向惨白的人生一般。
许伟良终于在雨势渐小之后,似乎才注意到自己的妻子,惶惶然见发出一声惊呼。
“公主,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而玄玉冰此时那双已经失焦的大眼根本就已经看不清眼前之人,但仅存的求生欲让她嚅嗫着开口:“孩子,我的孩子……”
心底一阵抽痛,许伟良看着玄玉冰此时仍旧护住腹部的举动,似乎有些崩溃,终于将她在地上抱起来,疯狂的朝着公主府而去……
一夜的大雨之中,公主府中却是静的让人感到一丝压抑与诡谲,进进出出的血水好像每一盆都泼在了许伟良的心头之上,让他犹如万箭穿心一般。
“公主,公主……”
房门内不知生死的母子,房门外那好像是情真意切的驸马……
也不知道是何人惊动了朝廷,玄玉邪深夜披星斩月的来到公主府,一抬头就吼道:“还不快去看看公主怎么样了?”
身后三五个太医冲了进去,而许伟良却好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只是痛苦的无声呐喊,拍打着门扉……
“公主,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一个人进宫的,公主……”
看着眼前的男子,玄玉邪眉头深锁,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眼前这个人,毕竟此时躺在里面的是他的妻子与孩子……
“皇上,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有人袭击公主?怎么会呢?”
“……这件事朕会派人追查清楚,现如今首要就是要抱住小十的性命……”
正说话期间,房中传来一阵嘶喊,而后便归于绝望的平静。
许伟良愣了一下,就见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稳婆一手的血腥,一抬头,惶惶然的看到眼前的一身金黄,吓得跪倒在地。
“民妇,民妇……”
“免了,里面如何了?小十怎么样了?”
“回,回皇上……十公主,公主她,她……”
如此颤巍巍的身形,一下让许伟良的感到了畏惧,上前疯狂的拉扯着稳婆的肩头,“你说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驸马,驸马……孩子,孩子跟,跟公主,都,都没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玄玉邪也激动的大喊了一声。
“来人,十公主到底如何了?”
房中的太医也是一手血污的走出来,跪在地上……
“皇上,十公主伤得太重,母子都没有,都没能……”后续的话不敢再说,几名太医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玄玉邪愣在当场,就连驸马也僵在那里,片刻之后,他便像是疯了一般的冲了进去。
“公主,公主,你睁开眼看看我,公主,是我,是我……都怪我,是我来晚了,公主啊!”
许伟良看着床上那已经蒙上白布的女子,脚下的盆中一个已经成了型的男婴血肉模糊的瘫在那里……
房中全是一阵血腥的味道,朝着他的面目冲了过来……
玄玉邪扶着门框,抬起头望着天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房门那悲戚戚的嗓音仍旧无法平复,玄玉邪终究还是出来主持大局,开口道:“来人,给公主换上寿装,将她与小皇子一并……”
“不,不要,不要,公主,公主,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啊!”
许伟良如此的情真意切,倒让别人意会不出什么。
玄玉邪攥拳头,闭上了眼:“驸马节哀,这件事朕一定会追查到底!”
许伟良心头一颤,却马上又转身跪倒在地:“皇上,微臣谢皇上,可如今,人都已经死了,再说什么也是无意!”
“无意?朕的皇妹在回府途中不幸殒命,这件事一定不能善罢甘休!”
“谢皇上对微臣的体恤,可如今……微臣什么都没了,什么都……”
早已干涸的眼角再次泪水盈满,许伟良跪在那里,简直就是一副哭天抢地……
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公主府,玄玉邪抬头看着仍旧淅沥沥的雨水,低声说道:“福安,幼年的时候,除了小十三,也就只有小十跟在朕身边比较黏人,可如今她却……”
“皇上不觉得此时甚是蹊跷吗?”
“嗯?”
“公主一个身怀有孕的女子,她又招惹了谁非要置她于死地?”
“那你的意思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