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好。”王清齐笨拙地打开车门,将屁股挪进车里。
他使劲关上车门,不耐烦地将车内的窗户快速摇上去,迫切想与刚才发生的所有操蛋事进行割裂,玻璃窗上升得很快,好像要切断谁的脖子一样。
就在玻璃映射到他眼睛的那一刻,他怔了一下。
他看见自己青色的古怪眼球了。
王清齐的脸投射在车窗上的虚影与窗外女人怪异脸庞重叠,他突然想起来,女人是恶魔,他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王清齐的整个眼珠都是青色,头发连带着睫毛都像是落了一层雪一样,白得吓人。但除此之外,他长得很是乖巧,唇红齿白,有点婴儿肥,笑起来像只猫一样,生气的时候也像只猫一样,只在你旁边踱步,时不时瞪你一眼。
他的身材倒是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体型正常,白色头发稍稍带着点卷,背对你时,像在看一头绵羊的背部。
王清齐有些震惊,刚刚居然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同,甚至还大摇大摆地等了很久的出租车,好像这个世界终于接纳他了一样。
从我身边经过的人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没注意到,还是……
是女人做的吗?
他能控制我,也操控了这么多的人,给他们下了类似不要有任何过度反应,径直离开这里的命令吗?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王清齐摇开窗:“怎么联系你?”
“你不用联系我,最好别来找我,需要的时候,我会来接触你。
“还有,我叫张婴,别忘了。”
王清齐点了点头,又将车窗拉上,他太困了。
……
出租车内的气味很好闻,窗外的树被窗外世界的烈风刮得向后仰,天空的颜色由白到紫,就像从浅水游到了深海那样。
王清齐把头探出窗户,随意远望,这里的夜空下似乎藏了很多欢腾的大鱼,但表面却总是保持缄默,还有一朵怪模样的云一直跟着他,被月光照射的似乎有了重量,四周散出铁器一样的银光,摇摇欲坠。
今晚王清齐心事重重,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车里睡着。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匆匆忙忙地拿出钥匙开门,神经质地不时往后看看,害怕还有什么人跟了过来。
确认无事发生,可以度过一个像以往一样平常的夜晚后,王清齐放松地瘫在了床上。
家里的布置很简洁,一张桌子,一张床,再加上一个时灵时不灵的电视,就再没什么东西了。
桌子是断了腿的,那原先某个家具店的样品,他偷摸进去砍断一条腿。断了腿,再加上本就不好卖,他们就直接扔了,让王清齐给捡了去。
桌上没有其他的,只有厚厚的一叠从各个医院寄来的诊断书。
至于床和电视,那些都是房东留下的,他本想拿走,但看见王清齐拍了拍行李箱乐呵呵地说自己所有东西都在里面了,他还是没好意思搬走那两样东西。
咚咚咚。
敲门声骤然响起。
王清齐全身的神经突然缩紧。
能是谁?
又是谁来找我?
应还是不应?
王清齐从床上坐起,警惕地盯着那扇离自己不远的门,害怕外面的人会突然将门砸烂,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他随手抄起来柜台上的大厚本《圣经》,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去,门那边一有响声,他的心就突然收紧,手上滑腻腻的,本就难抓的书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去。
王清齐深呼吸,死死盯着那扇陌生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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