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瞬间,傅宁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尖爬到脑袋顶。
他试探性的拿起那摄像头,双眼紧盯着它幽深血红的光芒,像是要透过这物件看到对面的人去。
大概两三秒的时间,摄像头的红光闪烁了两下,随后彻底熄灭了。
这代表着什么呢?
这代表着……就算是刚刚也仍然有人在透过摄像头监视着这一切。
傅宁先是想到人偶原本摆放的位置。
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梳妆台。
在那狭小的出租屋里出,梳妆台上摆放的东西基本上可以浏览到整个房子,尤其……还正对着浴室门……
傅宁面无表情的坐着,嘴里弥漫着淡淡的腥甜。
舌尖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却盖不住他眼里燃烧起的汹涌的怒火。
他默默的攥紧了手里的针孔摄像头,垂着眸子死死的盯着它。
他不知道这个摄像头究竟都录到了什么,不知道这与谋害姐姐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更不知道对面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窥视别人的人,是否看到他驾御人偶诡。
但他唯一知道的是……
“我要……杀了你!”
他盯着摄像头,准确来说是盯着对面的人,也不管那人听不听得到,只是自顾自语气平淡的说。
在这晦暗的像是套了层保鲜膜一样密不透风的夜,傅宁的表情显得格外阴冷,站在他肩膀上的人偶同样歪了歪脑袋,黑色的豆豆眼里流出一抹残忍。
突然一个躬着背身形苗条的身影闯入了傅宁的视线,那人回头恰巧与傅宁视线碰撞,露出一张清丽的脸来。
那女人顿了顿,接着又若无其事的扭过头,把肩上扛着的麻袋放在地上。
“你好?”
傅宁试探性的发出了一声疑问,那女人却是理也不理。
她将手伸进麻布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皱皱巴巴看不清楚的东西。
然后自顾自的呢喃着什么,神神叨叨的像是个精神病。
傅宁站起身来,忍不住皱起眉头,随手将挂在肩膀上的人偶重新放回了口袋里,往前走了几步,又立马顿在了原地。
借着路灯昏暗的光线,可以勉勉强强看到女人手中的东西。
“孩子?婴儿?”
傅宁疑问出声,紧接着表情立马就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厉声呵斥道:
“停!你在做什么?!”
他轻嗅着不远处传来的淡淡的腐臭的味道,眼神愈发变得惊异起来,心下更是确定那不是所谓的硅胶模型。
什么情况?邪教徒对警察贴脸开大?
他往前走了几步,但那女人还是不理,在地上摆放出有规律的阵型。
女人神情虔诚而专注,就这样将麻袋中的婴儿一个一个垒了起来,做成塔尖的形状。
傅宁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缓慢的靠近女人,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她涣散的神情,又看了看正对着警察局门口摆放着的塔尖。
在这空隙里,女人从麻布袋里取出了最后一个,这下那鼓鼓囊囊的袋子终于扁了下来。
与之不同的是,这回女人垂下眸子来,看着那婴儿的眼里满是爱怜。
似乎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傅宁眯了眯眼睛,眼神敏锐的盯着她怀中格外凄惨的孩子。
被烫的通红的全身,肿胀起来的水泡,外翻的皮肉似乎都能看到被煮成白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