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气质和其他人比起来确实稳重、干练的多。
有意思的是,王璠原来是个骑墙派,让儿子押宝郑注,又偷偷让他和李训之子一起参加颖王的集会。
不知自己伸出橄榄枝,他会不会调转屁股,拜倒在自己脚下。
李昂继续听了半晌,各家的姓氏名讳一时间也记不了许多,不过除了王勉、李植两位,并没有其他五姓七家的子弟。
这也不意外,以五姓七家的家风,跟这些纨绔也玩不到一起。那两人也多半是接受父辈之命,培养人脉才进入的。
但即便没有顶级士族,在场众人的家世也颇为显赫,国公、宰相一大堆,最不济也是个节度使。
郑注的儿子倒是不在,自己可没希望他无后哦,别误会,没那么歹毒。
乐从训排在最后,脸色还是那么忽白忽青,不知是不是要再开口介绍下自己。
李昂摆摆手,微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表示刚才不打不相识,都是误会,没啥大事了,让乐从训不要害怕和紧张。
还把自己的贴身玉佩解下来送给他,表明化干戈为玉帛的决心。
这操作直接给小年轻感动的眼眶发红。
李昂虽然小心眼,但也知道场合和分寸。
这时候继续给乐从训难堪,完全没必要,既显得自己小肚鸡肠,又是在给魏博节度使上眼药。
如今庙堂之上,自己已经要面对鱼弘志、李训、郑注等人,还要解决旱灾、粮荒、水灾、外患等问题。
再和最强大的藩镇闹翻,那真是找死了。
何况河朔三镇联系紧密,一荣俱荣,一损皆损,自己搞了魏博,范阳、成德怕是也会兔死狐悲,几家联手那自己就等着找颗歪脖子树上吊吧。
但是!
小子我记仇!你等着!
自己肯定是打算收拾河朔三镇的,等把朝堂党争和太监乱政等问题解决,再休养生息好。
你收我一块玉佩,我要你把整个魏博吐出来!
再和李炎等人闲聊数句后,李昂便吩咐他们该干嘛干嘛,自己还有主线任务要推呢。
李炎还打算邀请李昂去紫云楼赴宴,但被教育了一顿:
“长安粮危,朕三餐都只有几个小菜,吾弟还要奢靡否?”
给颖王吓得,恨不得对天发誓回去就吃素节食一个月。
众人别过,公子哥们作鸟兽散,早就有家仆在大慈恩寺门口等着。
骑上骏马后,一个个带着五六只鹘鹰,七八条猎犬。
十几个张牙舞爪的随从架鹰唆犬,在长安城街上呼啸而过,那些神骏还钉了蹄铁,再结实的路面也经不住如此践踏,一蹄下去就踏出一个浅坑,砂土飞溅,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公子哥们恍若不觉,或者说压根儿不在乎,一路谈笑风生,旁若无人。
李昂看在眼里,默默记在心里,唐朝科举和选官还是存在不少弊端,让这些二代三代们如此嚣张,无视平民百姓的死活。
自己怕是要提前变革科举制度了,争取还社会一份公平。
我穿越来大唐只为了办三件事:
公平!
公平!
还是他妈的
公平!
心中呐喊了一下后,李昂带着李德裕和崔慎,裴诏也留了下来,外带几个随行服侍的小太监,准备登大雁塔。
和尚们早就知道动静了,不敢上前,一个个跪在塔附近听宣。
李昂不打算理他们,自顾自准备进塔,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和尚在小沙弥搀扶下,颤巍巍过来。
“和圣上见礼,老僧乃是大慈恩寺主持方丈,法号净窥,不知圣上到来,僧侣们多有冒犯,还望圣上恕罪。”
说罢,作势要跪,李昂出于尊老爱幼的美德,也心疼老和尚那摇摇欲坠的身骨,挥手示意他无需跪下。
净窥净亏,这法号倒是取得妙。
“不知圣上前来,所为何事?”
这是老和尚你自己提的哦,别怪我。
既然你诚心诚意发问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李昂上前亲切的馋住了老和尚粗糙双手,笑意盈盈:
“方丈,朕是来找你化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