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轻人蹲在街边，地上摆着一个巨大的纸盒。

“尝尝，尝尝。”

老唐得意洋洋地撕下一大块披萨，用垫纸垫着递给路明非。

披萨饼底薄而酥脆，马苏里拉奶酪完美地交融在一起，鲜红的番茄辣酱如河流般蜿蜒，上面洒满了手切厚片意大利辣香肠片，火候烤的恰到好处，边缘微微弯起，像是一顶顶小帽子，细碎的帕尔马干酪洒在其中，配上新鲜的罗勒碎叶，看得人食指大动。

路明非咬了一口，立刻口齿不清的称赞起来，不停地竖着大拇指。

“我以前就读的Edward R. Murrow高中，离这里只有三条街，那时候基本每个周末我都要来这儿，每次只能买得起一片。”

老唐指了指店里一个有些老迈的身影。

“看见那个白头发老头没，这家Di Fara Pizza开张的第一天他就在这里，已经五十四年了，老家伙做了一辈子披萨，就是个传奇。”

“我去，这么多年？”路明非惊叹，“搁日本高低得算个披萨仙人。”

“不然这儿为什么是纽约最好的披萨，甚至可能是美国最好的。”

老唐微微感叹，自己也拿起块披萨。

“话说你下午有什么打算？”

“没想好，去看自由女神像？”

路明非专志致志地吃着披萨。

“然后再比个耶，我再给你拍一张？这什么老年旅行团行为。”

老唐忍不住满脸鄙夷。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还是听我安排吧，虽然这个点好玩的地方不多，不过我好歹也算个本地人，晚上会更嗨，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Okeydoke.”

路明非迫不及待地又抓起一块披萨。

…………

“他们在说什么？”

灰帽子低声问道。

他和墨镜男坐在车里，与路明非和老唐隔了一整条街。

街上人声嘈杂，到处都是汽车的轰鸣、刺耳的喇叭声、行人的闲谈以及电话铃声。

“在讨论去哪里玩。”

墨镜男低着头，双瞳里泛着金光，他专注地凝视着手中的本子，写下一个又一个地名。

镰鼬虽然不是个强力的战斗言灵，但在追踪与窃听方面，却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别说在街上，即使是在上千人的嘈杂车站，也能轻易分辨出几十米外目标的声音。

“见鬼，怎么这么多地方！”

灰帽子瞥了一眼墨镜男的本子，忍不住抱怨。

“他们就不能安分地待在家里，让我们也省点心。”

“管他呢。反正经费充足，就当公费旅游。”

墨镜男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手中的笔在本子上又写下一个地名。

…………

“校长！校长！”

曼施坦因教授怒气冲冲地冲进办公室。

“慢点，我的朋友，什么事让你如此焦急。”

昂热端着茶杯站在窗前，慢悠悠地说道。

“五天了！整整五天！路明非他还在纽约！一步都没离开！”

曼施坦因愤怒地将手中的简报重重摔在桌上。

“你看看他都在做什么。吃披萨，吃烤肉，吃汉堡；看百老汇，看WWE……甚至还他妈的逛脱衣舞俱乐部！”

“哦？”

昂热挑了挑眉，微微侧过头。

“他们去的哪一家？”

“Gallagher's 2000.”曼施坦因快速翻了下简报，“虽然只进去了几分钟，路明非就跑出来了。”

“那家店我好像有点印象。”昂热点点头，“应该还可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在肆意挥霍经费！这是明目张胆的铺张浪费！”

曼施坦因满脸肉痛，拿出一张长长的账单。

“几千块而已。”昂热随意地瞥了一眼账单，“面对接近龙王级的目标，谨慎行事是必要的，我认为他的选择并无不妥。”

“谨慎？他账户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那些钱原本是要支撑他用到休斯敦的！”

曼施坦因有些崩溃。

“这么说现在在用诺顿的钱了？”昂热摸了摸下巴，“花龙王的钱……这也算是削弱对方的实力吧。”

“那条穷狗两天前就已经一个子都不剩了。”曼施坦因满脸鄙夷，“如果不是以前那份血液样品，我都要怀疑那家伙到底是不是诺顿，历史记载中的龙王都是吝啬鬼，可那家伙出手阔绰得像个暴发户！偏偏他自己还穷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