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开了又合，门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店内的音响轰鸣着齐柏林飞艇的传奇名曲的《Whole Lotta Love》，连地面都在微微颤动。

路明非缩缩脖子，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个什么帮派场所，亦或是朋克艺术家的派对，目光所及，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喷绘，还有各种金属装饰，杂乱无章中透着股强烈的叛逆感。

“嘿，芬妮。”

芬格尔冲柜台上打了个招呼。

柜台后，一位年轻女子转过头来。那是个打着唇钉的年轻女生，二十四五岁，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画着浓重的烟熏妆，口红颜色深的像墨。皮衣外套下套了件活结乐队的T恤，大眼网袜裹着的两条长腿懒散地架在桌子上，厚重的工程师靴抖个不停，上面的装饰铁链随着音乐节奏叮当作响。

她嚼着口香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路明非。

“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的，准备暂住几天的朋友，路明非。”老唐转向路明非，“她是我的房东，虽然看着有些狂野，不过其实是个非常靠谱的家伙。”

“你好你好……”

路明非连忙招手点头示意。

“磕药么？”

芬妮嚼着口香糖，面无表情的问道。

“磕……药？”

路明非一愣。

“不不不不不，你看他的样子，一看就是好孩子，不碰那些东西的。”

老唐连忙回答。

他忘了在路上叮嘱明明了，不过他相信这个朋友的生活作风。

“难说。”芬妮盯着路明非，响亮地吹了个泡泡，“上次那个死四眼看着也这么白净，跟我说是常青藤毕业的，结果偷偷在房间里抽大麻，抽嗨了把床给点了。”

“我真不碰那些东西。”

路明非连忙撩起袖子，露出两条光洁的手臂，又呲了呲嘴，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

“瞧，一个针眼也没有，牙也是白的。”老唐拇指一竖，“比处女还干净。”

“也许他来之前刷过牙，读书人的坏心眼子最多了。”芬妮依然面无表情，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朝路明非勾了勾，“过来，让我闻下。”

“闻？”

路明非有些懵。

“你真的不哈草磕药吧？现在坦白还来得及。”老唐站在一旁低声解释，“芬妮鼻子很厉害的，比缉毒犬还灵。”

“去你妈的，罗纳德。”芬妮随口骂了一句。

“当然，俺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好怕的。”

路明非整了整衣服，走上前去，像根木头一样戳在芬妮面前。

芬妮放下脚，“呸”的一声随口吐掉口香糖，站起身，把脸凑近。

路明非额头微微冒了点冷汗。

他才发现，这老姐居然比他还高半个头，就算是踩着靴子，也得有175cm往上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芳香，有点像是烟草味夹杂着烈酒香……还有种汽油的味道！

芬妮像只高傲的猫，在路明非发间嗅来嗅去。

他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

因为随着芬妮的动作，那件低领T恤下露出大片雪白与一道深深的沟壑，路明非觉得自己像是站在马里亚纳海沟旁的潜水员，只能强忍着一动不动，生怕多看一眼就会坠入那深渊。

太可怕了，对于一个处男来说着实是种巨大的折磨！

就在路明非僵硬之际，忽然觉得脸上贴上了个温润柔软的东西，略有些冰凉。

“你！？”

他大惊失色，猛地往后跳去，险些跌坐在地。

芬妮叉着腰，得意地放声大笑。

“Cute~”

她边笑，边从柜台上抓起把钥匙，丢在路明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