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坐车的福贵人,明明不差钱,但给钱的时候扣扣嗖嗖不说,还喊着给你钱是你的福气。
李无书没有管他,往着大丰镇走去。
大丰镇的居民不少,但都面如菜色。
越往里走,越能看到更多的穷景。
骨瘦如柴但又大腹便便的孩子,面黄肌瘦但又背着巨柴的老人,躺在地上不断哼唧的男人。
很正常,这个世道是这样的,今天军阀过来收税,明天大王变幻城头旗,换个军阀又过来收税。
不仅如此,县长如同走马上任,把税收到了六十年以后了。
“这里就是李家村吧!”
李无书左拐右绕,穿过一个又一个小巷,来到了稍微气派一点,有着祠堂的地方。
“后生仔,过来找谁啊?”
祠堂的旁边有一颗参天的榕树,几个老人坐在树下象棋。
“将军!”
“我吃!”
“我反悔!”
“有毛用,我再吃。”
突然,一声东西摔倒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怒骂。
“狗儿子,你敢摔老子的棋盘!”
“失手打翻的,这把不算,有本事再来!”
李无书颇为回忆的看着这榕树,十年过去了,没有丝毫变化。
“几位长者,我是李无书,我回来了!”
他先是恭敬地一礼,然后开口道。
“无书!”
“好熟悉!”
“这不三屯的狗娃子的孩子嘛!”
“他爹死后,被一个过往的道人收养,还以为见不到他了。我小时候还报过他嘞!”
“是啊是啊!回来好!回来好!”
老人们的注意力从打翻的棋盘,转移到李无书身上来,平常家常理短的,这倒是新鲜的事情。
看着红色马褂,金边白帽的样子,就知道混发达了,哪有往外赶的道理。
半个小时后,人传人,十穿百,破落小子混富贵了来归香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
但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村长也出现了。
刚开始说抱过李无书的老人,在另一个老人恶狠狠眼神下,无奈的收拾好满地的棋子后,来到李无书身前。
对着李无书说道:
“你爸李有田是我侄子,他死后我还招呼过人来下葬。你出去久了,怕有些人你不认识,闹出笑话来!”
“这位是咱们李家村的村长,叫李有海,论起来,你可以称呼他为堂叔。和你爸是一辈的,这几年你家也没被占,全是他在那压着。”
对于李有海,他自然不熟悉,但是能保住家业不被霸占,就是好人!
穷人家里是非多,能压得住贪心,更能压住别人贪心的人,魄力非凡。
“堂叔好,晚辈李无书,前来归乡。”
村长李有海拉住李无书的手,眼眶都红了起来,热诚的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李家村永远欢迎每一个离乡的游子。”
周边的老人也搭话道:
“回来好啊!回来好!”
“这小伙子真精神,越看越有范!”
“李无书这个名字好啊,一看就是文化人!”
“真是越看越喜欢,真俊俏啊!”
李无书的模样,宛若天边的太阳,拉住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