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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两对老夫妻就上门了。
他们颤颤巍巍打开那块灰色的破布,立马包裹着一只白色的羽毛笔。阳光下,羽毛笔尖上的钢铁似乎还反映着这个小镇上微弱的日光。
纯白羽毛的色泽是干净的,漂亮的。不难看出长出这根羽毛的鸟儿一定健健康康,它的原主人也将其保护的很好。
只是才过了不久,那个白色羽毛就插在粉色毽子中间了。
“这样,我就是拥有双色羽毛毽子的小姐了。”雅格丽小姐开心地说。
林夕看着空中,那毽子中央的白色羽毛飘起又随着毽子底部铁块的质量坠下。
多么漂亮,多么适配。
雅格丽小姐在踢毽子。
这是她最爱的运动了,或者说,是时代最爱的运动。是的,这是小姐们都爱玩的游戏,毽子的羽毛得要野生大鹦鹉的尾巴毛才艳丽,玩这个毽子同样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穷姑娘可玩不起。
雅格丽小姐有些忌惮,但她自然不能说出害怕。
于是,尊贵优雅的雅格丽小姐又将这种情感转为了她最能接受的气急败坏。
“该死的哈尔满!谁准你看本小姐了?快走开!”
他们是主仆关系。
这样才是最合乎道理的。
按平时,林夕真算得上听话,让干嘛就干嘛。但这回,林夕没有走开,反而是一步一步靠近。
“!”雅格丽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有些后退,于是华丽的粉色毽子就这么落了地。
林夕静静蹲下,把白色羽毛从大片鲜艳的粉色羽毛中拔了出来。
没管身后的大呼小叫,林夕回到那个角落里矮矮的屋子里。
透过白布的日光照在桌上。桌前,那原本干净带着纹路的牛皮纸已经染上了墨渍。
林夕尝试把白色羽毛重新插回钢制笔中,但墨染了一手,白色羽毛也跟着颓然沾上污渍,笔还是没有弄好。
怎么办,要送到那个年迈的老师手里修吗?
毕竟,那是他的笔,他应该知道怎么修好。
林夕又没这么想了。
像是一种奇怪隐喻的情感突然出现在了脑子里。林夕从来没有这么为难过。
为什么,不把坏了的东西还给主人修呢?
林夕也不明白,她只是拿了一块布,学着那个年迈的老师把笔好生包起来,然后放在抽屉最里面。
牛皮纸被浸染了,也写不了了。
林夕坐在椅子上,把胳膊搭在眼睛上,又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
身体里的大火,又或者是没有过多扰乱的舒服磁场,在心中渐渐彼此沉寂,又相互融合,沉寂,融合……像是要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