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山大夫顿时意识到自己说多错多,当下便不肯再开口,杜朝和也不指望能从他这里挖到更多信息
樵山大夫见杜朝和不再追着问当年的恩怨,便又语重心长地劝道:“朝朝儿,你要相信师叔啊,师叔比你爹还疼你,怎么可能不盼着你好呢,沈时砚真的不是一个好归宿啊。”
杜朝和给樵山大夫倒了一杯茶,又给他扇扇风,安慰道:“师叔,你放心啊,我不是那种眼中只有男人的女子,嫁给沈时砚目前于我而言看到的好处更多,再说了,沈时砚确实还是不错的,师叔可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哦!”
樵山大夫一听又来气了,一把推开杜朝和的手:“去去去,真是什么样的师父都出什么样的徒弟,你师父为美色所惑伤身伤心,你现在也是这样。”
说完仍然不解气,又恨恨道:“当年都说让我来带你了,偏偏你是个以貌取人的,看见师姐漂亮,魂都被勾走了,不管师姐那个时候多愁眉苦脸,你也巴巴儿地贴上去。”
杜朝和噗嗤笑了起来:“师叔,我知道的,我不会让人有机会欺负我的,不管他长得多好看都不行。而且师父终生都是师父,我也不会让人欺负师父的,就算是沈时砚的师父也不行,我一定会为师父向陆青染讨回这个公道的。”
“你啊,真的是,真的是,跟你师父年轻时候一个样,不撞南墙不回头。”
杜朝和哈哈笑了起来,她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她要么跨过去,要么把墙推了。
说话间,庆田大娘在楼下禀告,说带着张巧兰来了。
杜朝和便止住话头,慢慢下了楼,从后侧月洞门转过山茶花圃,到了会客厅。
张巧兰忐忑不安地站在那里,一半慌张,一半新奇,还有一些有恃无恐。她低垂着头,余光里瞧见杜朝和从雕花垂门那里走来,春绿色的云锦叠翠花开锦绣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襦裙,走动间隐隐闪着金银线,腰系一条同色系深腰带,压着通透盈润的翡翠平安环,十指芊芊顾盼神飞,身段窈窕,气若幽兰,端的是富贵窝里富养出来的娇娇模样
张巧兰不由得又是羡慕,又是忌恨,不过是一商贾之女,还风里雨里抛头露脸跑江湖,最是粗鄙不堪,却因为得嫁安国公府砚九爷,就端了起来,以为这样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美得她。
可怜自己作为官宦人家的姑娘,却因为钱财不够,只能穿半新不旧的衣物粗茶淡饭,还要看哥嫂脸色度日
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愤怒,相由心生,她没有发现,此刻的她面容扭曲奇丑异常
杜朝和心中有了决断,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她自小就懂。这个张巧兰自是不能轻易放过了
“听说张姑娘对我这十里庄比我这主人还熟悉得很呢?”杜朝和自走进来起,就没正眼瞧过张巧兰,慢慢地坐在主座上,淡淡地开口问道
称呼你张姑娘,就是咱俩不熟,你比我这主人还熟悉我的庄子,看来是不少来。讽刺不,跟我不熟,还经常来打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