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砚颇为无奈:“我知道,只是这个时候没必要全部暴露。”
杜朝和眉头拧得更紧了:“我们什么时候成一路人了。”
“你救下我的那一刻。”
杜朝和被气笑了,摸了摸霸爷雪白雪白的皮毛,挑了沈时砚一眼,狡黠中尽显风华,尔后抬手干脆利落一个手势,所有她的人齐齐随着她步伐,带着伤者,急速向后飞掠而去,上了一棵棵一眼望不到头的树顶
沈时砚看着人瞬间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而后又是低低一笑
左岸瞅了瞅他家九爷神秘莫测的笑容,只觉背后一阵冰凉,上一回九爷对着某个人这样笑,那个人如今已被九爷送到北疆“吃香喝辣”的了,那滋味太酸爽,一般人受不了,听说他快被练废了
他不敢冒这个险挑逗九爷,只能默默地带着人,面无表情地将余下的伤者靠着树桩安置
心里盘算着,回府后找右崖,一起分析这诡异的情况。
那踢踏的马蹄声已响近身侧,来人翻身下马,稳步走向沈时砚,远远便拱手行礼:“礼部水事员外郎秦明远拜见沈大人。”
沈时砚是知道这个人的,洪齐三年的状元,他中状元的那一年已过而立,双鬓因为连年熬夜勤读,早早生了华发
都说他是笠相的走狗,高中状元的他本可大有作为,却偏偏为了一匹红鬃烈马与儒学大家黄谦对战街头,一句:“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算是将他钉死在礼部从六品员外郎的位置上。
清水衙门,既无实权又无油水,靠不近权力中心,连升迁的可能都掐断了。
沈时砚料到此人早晚会寻上门来,却没想到会是此刻,是投名状还是投石问路?亦或是……
沉静的俊颜不见丝毫波动,心中却瞬间飞过了几百道思绪,无论何因,沈时砚都不允许旁生枝节。
微微点头回应,笑意漾上一层,开门见山:“秦大人,所来为何?”
秦明远不是忸怩之人,再次拱手,语气有些急:“下官来得急促,实乃危情迫在眉睫,宁王亲兵昨夜在林中遇险,巧遇城防营巡卫,被带回京郊,今早便将采花贼的尸首扔到京兆府的大堂之上,这会城防营和京兆府都集结人马往这边赶来。”
沈时砚听完,勾唇一笑:“看来这采花贼一案功劳不了啊,竟把城防营也引诱来了。”
秦明远壮起胆子往前走近一步,他来找沈时砚,是深思熟虑过的,他三十多才中的状元,奈何得罪门客占天下读书人半壁的儒学大家黄谦,被钉死在礼部员外郎的位置上,如今他已经四十多了,儿子眼看要下考场,女儿也要议亲,他若再不破局,只怕三代都无出头之日
砚九爷沈时砚是他考察多时,唯一能依仗的靠山了,不仅是因为他背后的安国公府,更是因为砚九爷个人出众的能力和城府
砚九爷是天纵奇才,都说狡兔三窟,砚九爷却有三万三千窟,秦明远却觉世人愚昧,只看到了万分之一的,那还是砚九爷愿意展现出来的,秦明远有明确的直觉,砚九爷特意藏拙了,他收起来的城府之沈,秦明远不敢估量。
走进一步的秦时远深知,此次出击必须一命即中,被砚九爷收至麾下,把身上贴着的笠相走狗的标签去掉
“九爷,”他不知不觉改变了称呼,将自己放到了下属的位置,“属下在京城南效三百里处有一庄园,记在属下一手下的名字上,无人可查,可将受害者转移到那里妥善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