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谙愣了愣,低头看了一眼,道:“刚才在草坡上滑了一跤,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赵芙妤拿出一条丝帕,轻轻擦拭他手上的血迹。
她微微颔首,额头雪白,神情温柔沉静。
容谙的眼神深沉了几分,他的喉结上下浮动了几下,反手握住了丝帕。
赵芙妤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讶然。
容谙自觉失态,收敛了神色,道:“弄脏了,我洗干净,再还给三小姐吧。”
“殿下,无妨……”还没等赵芙妤拒绝,容谙已经把丝帕收进了袖子里。
一阵风吹过,梁上装饰的白蔷薇花瓣洋洋洒洒,落在了赵芙妤肩头。
容谙伸出手,却又在快要触碰时一颤,缓缓收了回来。
不多时,他恢复了往日玩世不恭的状态,桃花眼里荡漾着笑意。
“三小姐,那我就先告辞了。”
赵芙妤欠身,容谙转过身,摇着扇子离开了。
赏花会不欢而散,众人回程。
赵熙兰坐在马车上,看着空荡荡的花篮,双目失神。
小厮搀扶着赵宰相上马车,放下绉纱,赵宰相翻开丝绸坐垫,从下面拿出一封密信。
赵宰相拆看,看着信里的内容,神情愈发凝重。
回到朗月府后,赵月玑和春信柳溪一起,把采来的花风干磨粉。
云屏端着几块绸布走进韶光阁,欠身万福,道:“少奶奶,请您挑选香囊的布料和图样。”
赵月玑走到她面前,端详着,云屏的声音响起。
“少奶奶,这块儿是阙州的雨丝锦,图样是龙凤呈祥,这是南州的金缕缎,上面的图案是鸳鸯戏水……”
赵月玑拿起一块墨绿色的绸布,放在手心摩挲,感觉到了淡淡的温度,她有些新奇。
“是热的?”
云屏说道:“少奶奶好眼光,这是凛州的锦阳缎,手触可升温,上面的图案也吉祥,相思树连理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凛州……赵月玑想起了御少暄总是冰凉的双手,道:“就这块儿吧。”
云屏低头接过:“奴婢这就让人缝制香囊,少奶奶装香料的时候,可以在香囊里面绣上图案,少爷虽看不到,但能把少奶奶的心意贴身带着,寓意心有灵犀,心心相印。”
赵月玑愣了愣,然后勾起唇角:“我知道了,谢谢你,云屏。”
云屏离开后,春信对柳溪说:“柳溪,你去看看香料风干得怎么样了,别时间太长,香味都散了。”
“好。”柳溪小跑着离开了,春信看着赵月玑,赵月玑坐到玫瑰椅上,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
春信担忧道:“少奶奶,这段时间少爷来房里,您总是避而不见,您是怪他,在万花谷选择救二小姐?”
赵月玑沉吟半晌,缓缓开口:“他爱的人本就是熙兰,我从一开始就清楚,又有什么好怪他的,我现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
赵月玑深吸一口气,抬眸。
“春信,今晚我们再去一次洛水坊吧?”
“啊?!又去?!”
夜幕降临,洛水坊生意红火,门庭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