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荷的马车离去之时,天色已逐渐暗沉。
她亦不敢多加停留,心里却满是疑惑:“为何天会在转瞬之间,就暗得如此之快。”
那如桃花源般的风景,此刻却倒显得黯淡无光。
群蝶早已不见了踪影。
仅余云荷的车轱辘滚动发出的声响和常生所骑的马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我完全不是庄公对手,这该如何是好?他又为何要杀常生呢?”
云荷瘫坐在马车之上,口中絮絮叨叨个不停。
前襟上一对雪白,却因急促的呼吸,正颤颤巍巍地上下起伏着。
无意间将她的腰映衬得愈加纤细。
她不敢多做停留,要是庄公一个不乐意,把方才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召出,怕是自己性命难保。
云荷思来想去就是理不清为何会有此等变故?
明明素日里如此友好之人,来时还是庄公遣墨蝶前来引路的。
但为何变脸得如此之快?
云荷满脑子皆是疑问。
她烦躁地不停变幻着姿势,又将脸枕于玉臂之上。
只见她神色恍惚,双眸紧盯着路旁不断朝后退去的花花草草。
云荷灵秀小巧的鼻尖轻轻歙动着。
……
“什么?你把你徒孙,我徒弟弄死了。”
孟翼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声音异常激动地向云荷质问道。
却见云荷双眸微红,连声音都变得轻声细语,她小声地说道:“不是我弄死的,是庄公。”
“他与常生无冤无仇为何要置他于死地。”
“我亦不知,当时发生的一切突如其来,我甚至来不及有所反应。”
“那你为何不与那庄公打一架,就如此逃走了。”
“我根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人当真如此厉害,让我去会会他。”
孟翼说着,抓着腰间的佩剑,就欲往门口而去。
只行了几步,又回头向云荷问道:“那个什么庄公是在何处?”
云荷讶异地看着孟翼。
口中说道:“你连我都打不过,为何觉得你能打得过庄公。”
“我不管,常生死了我如何向他爹常清然交代,且他还是我的门徒中最为出色的徒弟,还有我是看着他长大的……”
孟翼喋喋不休,毫无逻辑地絮絮叨叨着。
手掌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上不停地摩搓着。
眉间上布满欲去砍人的神情。
来回不停地踱步着。
“你把那什么庄,什么公家住何处告知与我,我要去跟他拼了。”
云荷讪讪地说道:“你知位置也无用,他若不引你入门,你极有可能坠入万丈深渊之中。”
说完,眸中竟露出十九岁少女无助的萌动之情。
“都怪我,我怎会带他去那里呢?我都与那庄公往来不多,都怪我……呜呜呜”
这一幕让本愤怒至极的孟翼呆滞住了。
“不是…你哭啥?我…”
平日里说一不二,柔媚动人的云荷姐姐,竟然哭了。
“你这整的。”孟翼驻足在云荷面前。
手足无措,素日里都是自己被打,或者被吆五喝六。
现在她却倏然哭得梨花带雨。
他挠了挠头,不敢再高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