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灵之音如从虚空般而来:“方才已知贵客将至,庄老我已适时将茶叶入了器具,此刻应至适饮之时。”
话音一落,云荷和常生遂移步至枣树下,坐于石桌前。
只见云荷轻盈地捻起一只晶莹剔透的茶碗。
抬着手臂,将那茶碗送至唇边。
她张着樱桃小嘴,小啜了一口。
顿感啜苦咽甘,舌尖在茶入口后,又缠绕些许丝丝甘甜。
云荷轻语道:“果是仙茗。”
“不敢当,不敢当。”传来那男子的声音。
莲花池中那庄公不知何时,却已将莲蓬采完,小舟已泛至莲池旁。
他将一篮碧绿色的莲蓬从舟上提起,嘴中继续说道:“这莲蓬成熟得慢,总是每隔些时日须得来泛一遍舟,寻一番,若错过适当时机采摘,就失了鲜嫩的口感。”
常生见庄公,青丝乌黑,眼眸清澈,神采俊逸。
哪里有半分“老”字可言,为何自称庄老。
心中虽疑惑万分,面容却仍淡定从容。
云荷从石墩上轻巧的站起。
颇为尊敬地行了个万福礼,倒似那凡间大家闺秀一般。
没了平日里挑逗常生之态。
云荷开口道:“庄公今日我带了一小徒孙,名唤常生,唐突的前来叨扰您,望莫怪。”
那庄公听云荷如此说,看了一眼常生,脸上倒未有恼意。
向云荷回复道:“无妨,无妨。”
言罢,将那篮莲蓬置于石桌上,招呼道:“坐下说,小友唤常生是吧,你身上那控梦术偏属淫派,我们道家正经人不用的。”
庄公说完此话,未见其屈膝,却身如瞬移般,已坐于石墩上。
只见他手指轻抬,未曾离近石桌。
却有一茶碗忽而闪现置其手指间。
常生只觉得心中大惊。
其一:他们都未曾说明来意,可这庄公却似乎早已洞悉一切。
其二:方才庄公的那一套行云流水般的手法,有一股身未动,形已至,形至后,身却余留残影在其间。
实在令人顿感惊叹不已。
云荷见状却未再多言,脸上带着浅笑,对常生说道:“坐吧,以后勾栏玩意还是少去了罢。”
话音刚落,她亦重新落座于石墩之上。
常生脸色一阵红,尴尬地说道:“这并非是那…”
后两字未说出口。
庄公却坦然地哈哈一笑道:“云荷你莫寻这小友开心啦。”
云荷听到此话,低头憋笑道:“是,庄公你看他这还有得治吗?”
庄公细致地看了常生几息,才缓缓开口道:“这控梦术控的是人心,而人心在于无为,能不能治得看常生小友己身的精神力。”
常生被他瞧完后。
坐在石墩上猛然有一丝局促不安之感。
这种不安之感并非是来自拘谨,亦或是被云荷戏谑的不安。
而是有一股柔软的力量于暗黑之中窥视自己,那力量如鬼魅附身般。
在常生的血液、骨骼,五脏六腑中游荡。
他毫无防备地将自己探察得十分透彻。
常生暗忖道:“是方才他看我那几眼吗?”
庄公笑着喝了口茶,说道:“不必紧张,我仅是想帮你加持些力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