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苍灾事变还有365天。
寒天极渊,蒲云州,若白郡,云崖县。
景秋愣了愣,今儿周几来着?算了不重要。随即在脑海里浮现的是“小雨”以及“今日无事……”
忽然眼前一闪,一道细微的雷电在空中勾勒出了一丝银线旋即作响。“什么玩意儿?声音还没我屁打得响”景秋嘀咕道。
很明显这雷落下的地方还远,于是景秋抬起头望向外边,只有些微不足道的雨丝在外面蹦跶。
可眼前突然又猛的一白,一座狰狞的银白之森扎根在了天际之上,挣破了空间的束缚化作银蛇飞舞。随即而来的惊天轰鸣似大地在耳边哀嚎,震颤了人间也惊动了苍穹。
许久,景秋缓过神来感慨道“真得劲啊!”“然后,然后到哪儿来着?”沉默片刻后,索性抛之脑后。于是向后高喊道“李叔!”
回应他的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头儿,看起来身子骨十分硬朗,头发只是略有花白,下巴还有一小撮胡须茬。
李有唯一脸平淡,嗓音十分干哑“锅里下了面你记得去捞,我出去看看”。说话间李有唯便伸出干瘦的右手握住了一柄灰白色的剑向外走出。话音刚落景秋便把脚边的油纸伞递了过去,却只见李有唯仿佛成为了天地间的过客,分明站在雨中却不见有丝毫湿润。
景秋默默放下油纸伞再次抬头时却寻不着半个人影……但寻到了一根黄毛尾巴。
大黄狗的屁股跟着尾巴一扭一扭的,甚是……妖娆。景秋嘴角微微一抽,向着旺财热切呼唤。旺财转过头来露出了轻蔑的嘴角,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景秋哑然一笑“快了”,明亮的眼睛投向远方,那里黑云滚滚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恐怖之物。下一瞬倾天之海如云海翻腾,大浪涛涛声如洪雷。
景秋转过头来满眼震惊,不是在东边吗?漆黑的天上海向着人间垂下一角,将远山的一切埋葬。在刻意约束下,深漆之海仅在人间大地上裁下微不足道的一片。可这座陆上水国却依旧汹涌,空无的屏障只是勉强支撑。
景秋默然,显然无论见证过几次这样的伟力也依旧会被震撼到啊。忽然在这片人间大地的漆影浮现出了一颗金色的太阳,漠然的瞳孔藐视着人间大地却独青睐一位儒衫老人。景秋无法观测到这位儒衫老人,只能盯着这恐怖的巨兽。
但是这眼神怎么和旺财那么想呢?景秋突然生起好奇心,却看见恍若七海决堤的场景。无穷尽的海水击天而起,整座海渊仿佛巨兽之口做出吞天之势
高天之上,那道儒衫身影安然将右手下压。于是倾天之海被无声排开露出了一道平直的豁口。而景秋这才得以看见巨兽的一部分身躯。何其大也,或许对于巨兽而言这般宏伟的天上海充其量也不过是一方小池塘摆了。
巨兽长鸣,无视了身上那如负山脉的重力奋力击水而起。空间被无声击碎,这座天上水国就此爆开化作深漆漩涡向着高天之上进发。
忽然一切都朦胧起来,眼前的一切被迅速淡化。景秋只见得巨兽生出垂天之云却又在瞬间虚化,最后似白云消逝,无生无息。就像是一场极为瑰丽而浩大的幻梦在奇迹的交织下戛然而止。
景秋咂了咂嘴觉得回味无穷,然后才想起来家里还有锅面在火上煮……
李有唯目光呆滞,颤声道“你是怎么做到把面煮得又生又糊的!”景秋挠了挠后脑勺没有说话,差一点把憨厚老实写在脸上。李有唯挑了一根甩在旺财盆里,旺财没有下嘴,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有唯仿佛在说我辛辛苦苦给你看门这么多年,你就给我吃这个?
李有唯看着景秋没有说话,景秋看着旺财也没有说话,旺财只是望着李有唯,他不会说话。
景秋叹了口气,试探道“要不咱试试回炉重造?”李有唯无奈道“算了,再煮一锅便是了。”旺财欢快的摇起了尾巴,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李有唯煮了一辈子的面,煮得有多好,十里八外都清清楚楚。但有一件事情他们都不知道,那就是李有唯只会煮面,不是李有唯不愿意学而是真的学不会。景秋为了自己的快乐连夜“创造”了几十种面,蒲云州虽然冷但也还没到种不了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