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陈晓睁开双眼。看到的是明晃晃的白色天花板。他想起了之前看的电影《银翼杀手2049》。里边那个大反派的展览厅就是一堆整齐的灯箱堆成的天花板，那种极端的无机质和机械的光芒其实有些压抑。

陈晓现在就是这样，感觉压的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现在还被拘束服捆着，双眼、双腿、腰和脖子都被固定住。

像极了木乃伊，或者说即将破茧的蝶。

他之前闲得无聊的时候看过些精神病理学相关的书籍，因为那次大病之后他待人变得比以前冷漠的多：如果以前的自己算得上是一瓶温水，不太热情，但算得上让人亲近。但现在的他则是冬季的贝加尔湖般，清澈但坚硬冰冷。

他觉得是不是自己得了孤独症或者是阿斯伯格综合征之类的。

但不管是去医院检查，还是自己对着一些专业的心理学书籍检索，其实陈晓都算得上正常人。

可能最多有点幻听，但也不是什么很明显的症状。

不过他还是从中了解过，并不是所有的精神病都会被拘束服限制行动，更不用说正常的病更不可能拿着拘束服牢牢捆住病人。

但，陈晓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确实被抓进精神病院了，毕竟记忆最后一幕那一系列场景，确实很有可能是精神病发作产生的幻觉。

他试着挣扎了一下，动弹不得，反倒是引起了监控的注意。

不一会，有人敲了敲病房的门，也没有问“我能不能进来”，径直打开了病房的门。

陈晓的头被固定住，看不到侧面的房门。但从关门声音来分辨，那一定是一个很沉重的防爆门。

一个外表利索，穿着白大褂，一脸写着“我是日本人”的中年男人疾步走了进来。左右手各是一个黑色的手提箱，银色金属包边。看起来相当结实。他把两只手提箱放在桌面。恭恭敬敬地对陈晓鞠躬，用和外表不一致的流利中文自我介绍：“我叫富山雅史，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教员，也是这里医院的外聘心理医生。非常高兴认识你。”

但陈晓总感觉不到这份礼貌背后的温度，就单纯模板刻板的礼仪。

以及，卡塞尔学院是什么？陈晓为了出国其实还是研究了不少的国外学校的信息，但确实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学校。

如果猜的不错的话，接下来应该就是心理测验。

果然，富山雅史就从从手提箱中拿出一叠厚厚的纸，崭新、整齐。

看起来这个医生每次测验都会拿出这么多的测卷。

“非常抱歉，由于出于安全考虑，所有的临床心理检测，我都将通过口头问答来填写。”富山雅史从白大褂上的口袋掏出一只派通圆珠笔，“我来提问，你来回答。”

陈晓并没有抗拒的想法，相反，他很愿意配合。主要还是试图证明也许是真的没病，或者是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能治好也不是什么问题。

陈晓不是什么讳病就医的人。

“姓名。”

“陈晓。”

“年龄。”

“18岁，是学生……”

富山雅史低着头写着临床检测报告。玳瑁镜框的眼镜的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