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舒莱睁眼，视线从模糊再到清晰，她看到了一张睡颜，因紧张而变的有些消瘦，却还是那么精致，但哪怕睡着，也会紧紧缩着的眉头。

她轻轻摸了摸卡尔的脸，还是熟悉的触感，却不知道为何，比起之前变得陌生了一些。

面对卡尔大起大落的态度转变，舒莱并未在意，她没有什么愿景，也没有什么期盼，只想待在卡尔身边，照顾他，就像皇宫门口喷泉中，那几尾金色的鲤鱼。

无论春夏秋冬，都在那里游啊游，无忧无虑。

舒莱感觉自己像一条鱼，不是心态，而是脑子，鱼很笨，不会说话，她也很笨，不会说话。

不知何时开始，小殿下的话，变的让人听不懂了。

又不知何时开始，他不再柔软，变的滚烫且坚硬。

伊尔丽丝殿下说过，我将成为皇后，但她走时，却是那样一副…绝望的表情，似乎从我和小殿下的脸上看到了什么，伊尔丽丝殿下和父亲一样，经常说一些难懂的话。

什么命运无法改变，什么命定之死已然注定，什么徒劳无功，什么天命不在这……

我不懂，小殿下也不懂。

但陛下一定懂，他什么都懂。

小殿下不是陛下，而陛下却是小殿下。

他的性格变了，但也只是性格，他的睡颜始终如一。

……

神圣卡洛兰帝国，1730年，春。

2/19，多云。

“还真是压抑呀，是天气的缘故吗？还是这里的气氛本就这样？”

奇怪，为什么二月份，能感受到闷热。

贵族军训练营。

安德森松了松领口，解开了领子上第一个扣子，“军营嘛，热一些也正常，您看啊，陛下，那些年轻的战士们，他们就是那样灼热。”

“我看到了，以热血逐渐的少年战士，被赋予荣耀，在战场上以死亡为食，渴饮绝望。”

安德森古怪的撇了一眼卡尔，“陛下，您真的很有诗人的天赋，有考虑去写诗吗？”

“那我就去做吟游诗人了。”

“您呀，先把皇帝做好再说吧。”

两人走入军械库，库管是安德森的儿子克莱姆，从他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并不喜欢卡尔，或者说充满了轻蔑，尽管卡尔也没有看他的脸。

“陛下，您看，这就是Ⅲ型军用魔力水晶，储存量达到了惊人的90菲尔，足以驱动巨型战争器材。”安德森向卡尔介绍眼前的巨大水晶。

白色，棱形，内部核心散发着耀眼的光。

“好大呀。”卡尔发出感叹。

他的记忆之中，好像没这么大，也有可能是游戏画面等比压缩了。

这玩意，足足有五米高。

“嘿嘿，这可是军事机密，您再看那边。”安德森又指向一个巨大平台，上面摆放着一个蛋形装置，“那是六阶转换器，可以以极高的效率，将魔力转换为其他能源，也可以进行限流和循环，是我们魔动巨炮调节火力的必要组件。”

“都是些部件？”

“您可别小看这些部件哦。”安德森从怀中拿出一枚善良的白色卡片，“这个是七阶空白术式，它可以写入整整七个九阶魔法，循环使用，再配合水晶与转换器，您猜猜看，会有怎样的效果？”

“可以连发？”

“不不不。”说到这里，安德森满脸都是自豪，这都是帝国军工的最新产品，他的家族产业，“不是连发，而是联动，将魔法效果转换储存，再输入巨量魔力，让输出口同时输出复数的高阶魔法，破坏力呈指数级增长！”

“喔！听起来很棒嘛！”卡尔双眼放光，“我已经忍不住去征服了！”

“征，征服？”安德森眼眉一跳，有些害怕。

“是啊，我的天途没有天堑，我的征服永无尽头！”

“？”

这小皇帝果然很可怕呢，如果贵族没有几十年的运营，他恐怕会成为有史以来最为嗜血的皇帝，帝国早都统一几百年了，你征服谁去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