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小郎君拿手的是什么就都带来了,都是你的!明天还有!”谢老爷子说得雄赳赳气昂昂,说着说着看到黄豆越来越木然的表情,声音小了下去,“......明天......少一个菜......也行。”
她不行。
就她现在上个灶都得垫个凳的模样,还支不起一桌正经的席面。
体力不够。
而且她要做的事还很多,没到可以专心待在厨房里的程度。
面无表情地看着谢老爷子,“老太爷,你知道请我当专职的厨子,一顿得多少钱吗?”
谢老爷子垂头不做声,羞愧得不行。
他年轻的时候在府城里与同行吃饭,听他们说起京都贵人饮食精细,不止切葱花都有专门的厨娘,包个包子都得要三个人。小郎君这般手艺府城里没有一家食肆酒楼比得,那肯定不能便宜。
他怎么能想着吃白食呢?
声音越发小了,“那,就今天,行吗?”
黄豆撸起袖子露出两条黄瘦的细胳膊,跳下台阶翻检了一阵,拿了一些配菜又接过那条鱼,“这些就够了,其他的都拿回去吧。回去了送个大食盒过来。”
有鱼呢。
既然有鱼,那她也吃一口再走。
家里满打满算四个人,做个不太辣的水煮鱼炒俩个素菜就够了。
让黄老大陪谢老太爷去正房坐着喝茶,留下张三:“我有事和你说。”拎起那条疯狂甩尾巴的鱼放在台阶上,提刀照脑门平着就拍了下去。
“Duang”的一声,鱼抖了一下不动了。
张三也抖了一下。
小郎君的眼神好冷,有杀气。
“你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手艺很好的垒灶匠人?”
手艺很好的......
懂这门手艺的有,技艺精湛的不好找。一户人家垒个灶几乎要用一辈子,最多也就是平时修修补补一下,自家人抹把泥就干了,专门做这个得饿死。
小郎君这是嫌弃昨天才砌的灶不好了。
张三思索了半晌,回道:“小郎君什么时候要?”
那就是没有合适的人手了。
黄豆手上剖肚去鳞,爽快说道:“尽快就行,也不用什么登峰造极的那种,会砌就可以了,我手上有图纸。”
虽然还没来得及画,但张三也没人给她不是。
除了砌灶,秋天的时候还可以给她修俩炕,上辈子没空调地暖的时候简直受够了西南又湿又冷的魔法攻击,这边好像没人家睡炕,她又不懂灶和炕之间的关联,正好这段时间她也研究研究炕床和灶之间的关系。
“那小人给小郎君留意着。”
张三笑着拿起水瓢,将清水慢慢淋在鱼身上,配合着清洗。
黄豆嗯了一声,拎起洗好的鱼进了厨房。
鱼头对半剖开,鱼身去骨片成薄片,鱼头鱼骨腌制,鱼片单独上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