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四维大为惊喜:“竟然还有此事?你是打算……利用大周察举司的疏忽,改走武举之路?”
与鲁国向来重文轻武不同,大周是以征战、武道立国,因此派驻鲁国这种核心诸侯国的察举司便多有鼓励人才走武举的倾向,更欢迎由文转武走排兵布阵、调度征战这条万人敌之路。
只是鲁国文士受儒教影响深重,一直顽固守旧,鄙视武道,纵是喜好征战的,也推崇那些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所谓儒将,极其轻视军事技术,因此由文转武的极少,纵然大周察举司再三引导,仍旧应者寥寥。
贾成真点头:“正是,既然鲁国察举司与大周察举司都盖了章,察举就是过了,只是当时学生不慎填错了文举而已,如今改换武举,便可绕过鲁国察举司,直接走大周察举司的流程,料想大周求贤若渴,断无不允之理,只是还要劳请先生去大周察举司找出荐书,然后再替学生换了武秀木牌。”
符四维眉头舒展:“武秀等同文秀,虽然大周天高皇帝远,威权不盛,总也算是功名庇护,这条红线摆着,李家便不好明目张胆下手了,至于暗中下手,只会更坏了名声,以李家的盛名,断不至于,好计,好计!老夫这就去!”
“等等,司寇衙门羁留已至时辰,他们若被李家买通赶你出去怎么是好?你身为察举之人,按律又入不得察举司,无法随老夫一同前往……府学你也进不去了,那就到老夫家中暂避如何?”
贾成真:“不知先生可认得张昭吗?”
符四维诧异:“张昭?张玉端?自然认得啊,他本是临曲大儒,曾入仕左副都御史,因涉入卢王之党争而罢官,为避祸去年退隐平州,听闻不慎入水而亡,极是可惜……你提他做什么?”
贾成真微笑:“原来是前左副都御史吗?那就成了,学生已有办法继续在司寇衙门住个几日,荐书一事就劳烦先生去办了,学生再次拜谢!”
符四维看了贾成真两眼:“好,老夫自会用心助你这一回,也不枉你我师生一场……不过,武秀虽然次序不同于文秀,是举荐在前,考较在后,才给你找出这个空子,可后面终究每季都要接受小比重验,又只可因伤延期一次,到时你过得了吗?”
贾成真无奈:“能拖一日便是一日,说不定学生是武道奇才,下一季就过了。”
符四维不以为然,冷哼了一声:“那若是李家武者借机挑衅约战于你呢?”
贾成真坦然自若:“唾面自干便是,先生请放心,大丈夫能屈能伸……”
符四维刚走,贾成真就在房内大呼:“来人来人,我有要情上报!”
片刻后许大成和刘亭带着黑眼圈和憔悴的面容进了房中,许大成大大咧咧坐入椅中,一把提起桌上的水壶对着壶嘴咕嘟咕嘟灌水:“说吧,什么事?”
贾成真拱手做礼:“成真问许捕头、刘文书二位好,不知成真上报的赵子通暗害林无霜、丘问可两位小姐一事查证的怎么样了?”
刘亭沉脸:“不该问的不要问!”
许大成灌足了水,这才满意的放下水壶:“你是举告人,说给你听也没事,话说你在这里享福,却把我们司寇衙门的人害苦了,一干同僚足足两日两夜未曾合眼……赵子通的家中确实查到了林、丘二女的首饰,只是尸首难寻,但大抵是差不了……你叫我们来不是只为了问这个吧?”
贾成真点头:“查证了那就好,成真今日还要举报平州府巡检徐江杀害民女赵云儿,并灭其邻居鲁达一家满门,唯有鲁达其子远走他乡,才得幸免。徐江之后潜逃无踪,成真怕遭其谋害,请求司寇衙门安排举告人保护律令。”
许大成与刘亭对视,然后一脸诧异:“又是听赵子通闲聊的?这家伙嘴巴怎么如此不严实?你这是怕我们司寇衙门没事干是不是?对不住,这事找府衙举告即可,我们司寇衙门没空!”
刘亭冷笑:“这种小案子即便司寇衙门接了,也不过是个丙级,还要举告人保护?想拿司寇衙门当护身符?做梦去吧!”
贾成真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成真举告徐江行凶时被隐居大儒张昭碰见,因此杀人灭口,害了张昭……”
许大成几乎睁暴了布满血丝的双眼,声音几乎是嘶吼着发出:“你说谁?张昭?张玉端?”
刘亭一脸茫然。
贾成真:“对,正是前左副都御史张昭张玉端……徐江行凶时不巧正被赵子通看到,成真被赵子通刑讯三天三夜,赵子通说的这一条让成真最是记忆犹新,赵子通还推测,或许并非杀人灭口,而是因为党争而起……”
许大成冲着刘亭大喊:“快去叫总捕头!给贾平申请玄级保护,不,地级!刚去睡觉那几个混蛋都给我叫过来!”
看着刘亭跌撞着慌不择路的跑出房门,许大成几乎瘫倒在椅子上:“没完了,没完了!去它姥姥的,这几天甭想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