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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故事的开头与结尾

老人的面容早已沧桑,岁月给他留下了一道道如沟壑一般的纹皱。而在那沟壑之中,佛尔文再次发现两道触目惊心的刀痕。其中一道有一指多长,自右眼眶划过,绕开鼻梁,直到左边的脸颊。时光流逝使这道伤疤变得更浅更窄几近愈合,藏在皱纹中不易察觉。而另一道,划痕更短,但刀口更深,呈十字刀花在右侧脸颊清晰可见,给这张平和的脸平添一丝可怖,。而这两道伤口总是能让佛尔文联想很多。

他经历过什么?他曾有着怎样的人生?这到伤疤又源自何处?谁又能将他所伤?虽然佛尔文在这家店蹭吃蹭喝多年,与老板也算熟识,但实际上,佛尔文与他也难说多么了解。只知道老板看着生活挺悠闲,没事望望风,有事切切菜,过着如水一般的日子。只不过他偶尔也会失神,像是看向过去。有一次佛尔文看着他望着一处柜台很久,而那里放着一把刀,染尘了,看着很旧,像是古董,但却隐约还能看见它的锋芒。

老板像一个长途跋涉的旅人,在到达终点后放下了过去的一切。那咱呢,佛尔文又想到自己,自己有一天会停下吗?自己总有一天会死的,但那又如何呢?跋涉者只需一直前进就行了,而停下来的人考虑的可就多了。咱不想考虑那么多,咱也绝不会停下。人生应该像火一样燃烧,即使殆尽也要无穷。而且,佛尔文仍能从老板身上看见依稀火星,就算时光的灰尘想要将他掩埋。

佛尔文吃罢,径直走向老板。从袋中掏出硬币,将一棕,一银,一金,一紫,一红排在桌前。一顿饭当然值不了那么多钱,更多的是为了还老板欠款。当年戈洛尔走后,佛尔文连吃饭都是艰难,还好老板同意自己零元购。

“你知道茴香豆的‘茴’有几种写法吗?”佛尔文像在得意的问道。

老板没有回答,等待佛尔文继续。

“我知道茴香豆的‘茴’有四种写法,但我却不知回归的‘回’有几种?所以我将离去,却不知何时归来。”

老板沉吟片刻,起身去泡起了茶,一边取茶一边说道,“回归的‘回’有无数种写法,每个人对于回归都有不同的答案。你要走了?”

“我要走了。这包含以前的账。”佛尔文笑着指了指钱币。

老板略微一扫,仿佛满不在意地,转头继续专心泡茶。

佛尔文笑了笑,然后立即拔刀。

刀锋划过空气斩向老板,这一剑出其不意,力量之大,速度之快甚至产生了音啸。

但安静了,茶泡好了。

老板将茶放在剑上,然后剑就停下了。佛尔文用力,但剑不得寸进。

“还是这么敏锐啊。”佛尔文耸耸肩,将剑收了起来,刚才那一剑他用了全力,但没有一点成效。

老板对此已司空见惯,佛尔文这没头没脑的家伙每次都要来试探这么一下。

老板示意佛尔文坐下,然后将茶放在桌边,“多了一枚金币。”

“原来你一直记着账呢,我还以为你默许我白嫖了。”佛尔文坐了下来,不过这一枚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那这多的一枚,买你一个故事。”

“好啊,看在你要离开的份上。”一向沉稳的老板此时的语气竟轻快了一些,还带着一丝豁然,“你应该一直都想知道这两道伤疤的故事吧。”

佛尔文没有想到老板答应的这么爽快,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

“故事开始于很多年前,那时我还年少轻狂,自认剑术无人能及,梦想便是成为剑神。那个梦我做了很久,从幼年开始,从我第一次握剑开始。我本来以为自己的一生只会与剑相伴。”老人微不可见的笑了笑,陷入了对往日的回念,“直到我遇见了他,他是一个精灵。他的剑术不逊,而魔法更是超群。也不知命运的丝线是怎么连的,我与他误会了几次,相互骂了几次,也战了几次,最终实力不分伯仲的我们又成了朋友。从那之后,我们一起冒险,一起切磋,一起旅行了很多地方。我忘了很多道东西,但那时的喜悦我仍旧记得。”

“在漫长的旅途后,我们选择在光明之城——巴克洛德驻脚。我们因实力与事迹而崭露头角,又在一次讨伐战后名噪一时。我们受到了城主的接见,而又在很久后,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

佛尔文一惊,在这个没有“国”这一概念的世界中,城主基本上就是最高的掌权者。虽然老板轻描淡写,但这左膀右臂的地位一定不低。

“在被接见后,我们的地位与日俱增,而他的欲望却也越发膨胀。在他成为骑士长后,他更加沉迷于权利的斗争。他像变了个人,开始不择手段,暗中谋害了许多无辜的人,我劝告过他,但也只是加大了我们之间的隔阂。事情的发生远非一朝一夕,但我却并未察觉我们的距离在渐行渐远。当他的野心已经大到想要篡夺城主之位时,我才发现我们已经站在了对立的两面。他的实力也配得上他的野心,我的这道伤疤也是那时所留下。他没有杀我,而是径直冲向了城主。”老人指了指那到将近愈合的伤疤后继续道,“就在他的剑将刺下时,变故发生了,一场恐怖而诡异的天灾降临了。天空变得像一面破碎的镜子,而灾祸就从其中如洪水般降下,大地开裂,流星陨落,风雪凝聚,时空交错。当我醒来,我已置身虚空。”

当老人提起巴克洛德时佛尔文就已经联想到数十年前那场名留历史的叛变与天灾,但更令佛尔文没想到的,是老板讲述淡然的神情。现在佛尔文终于知道其中一道伤疤的来源了,但故事还没有结束。

“书籍中所记载的虚空大多元素错杂,但我所在的那片虚空却大有不同。那里仿佛是暗元素的国度,连一丝光明都难以看见,唯一的光源只有魔物猩红的眼。我对他的愤恨无以复加,但艰难的环境和生死的争斗让我将它抛之脑后,最后由漫长的时光磨散。在虚空之中,我只有挥剑才能生存,只有战斗才不会倒下。我吃魔物的肉,饮魔物的血,出来后才知道我在那里度过了噩梦般的三十年。”老板扫视了一下周围陈设,颇为感慨的道,“那里的魔物暗元素充沛,加上我随意的处理,味道实在令人难以下咽,所以我出来后才学了做菜,开了这家店。”

三十年!因为老板叙述时的语气,佛尔文险些以为自己听错。虽然佛尔文没去过虚空,但那里无疑是世界最凶险的地方。在那里探索一段时间都万分艰难,更别提……定居。不疑有他,老板不会说谎,这让佛尔文对老板强大的实力又多了一分了解。

“而在进入虚空三十年后的一天,我正与魔物交战之时,一道炽烈的光芒洞穿黑暗照射过来。魔物在光芒下顷刻消散,而我则愣在原地。也许是我太久没看到光明了,我在光芒下目眩良久,睁眼时便看到了他——那个曾与我一同冒险、一同切磋、一同旅行的人,那个我一生的挚友,那个将我背叛了的人。我本以为我会因往事而愤恨,但看见他时,我却笑了,他也笑了。我没想到寿命悠长的精灵有一天也会变老,我们都老了许多,我们指着对方脸上的皱纹相互嘲笑。

“接下来的故事我是从他那里听来的,三十年前的那场反叛因天灾的突然降临而宣告失败,他的拥护者、战友乃至家人也基本都在这场天灾人祸之下沦入死亡。他开始了长达三年的逃亡生活,三年对精灵而言并不长,但却是无尽的折磨。每一个死去的人都在鞭挞他,每一丝信任都在宰割他,每一缕记忆都在撕裂他。他老了,在那片悔恨的血雨中。他自行走入了牢狱,城主没有杀他,而是将他幽囚了起来。又是二十年,一个名为哈耶的男人找到了他,这个名字相必你不会陌生,他在当时就已被称为最有天分的占卜家,同时也是灯火会最年轻的神使。”

灯火会介入并不令佛尔文惊讶,毕竟这个历史悠久的组织最擅长的就是不拘一格降人才。但哈耶,那个大名鼎鼎的占卜家,总是帅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教会神使,他来做什么。这令他更加好奇。

“哈耶将他救了出来,让他在圣火面前发誓用余生赎罪。他成了一名点灯人,并在尽职尽责中又度过了七年。而在这七年里,他也协助哈耶调查三十年前发生的那场诡异天灾。最后的结果之一,就是哈耶通过他作为指针找到了我。”

天灾?那有什么好调查的?佛尔文感到有趣,众所周知,天灾基本上都是因为虚空中元素错杂交织引起裂缝而降临现实造成的。虽然有一部分天灾是人为,但巴克洛德那么恐怖的天灾,就算都灯火会使出全部底蕴也不可能制造吧。那还有什么值得调查的?佛尔文不得其解。

“呵呵,他没有告诉我调查的原因,保守一些秘密同样是他作为点灯人的职责。我只知道我或许是那场天灾中被转移的虚空后唯一的幸存者,这还是哈耶告诉我的。离开虚空后,我与他畅谈许久,内容大多是一些杂事。我们分别前来了一场决斗,他变弱了,亦或是我变强了,我轻而易举的打败了他,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和我一样的疤痕,作为他背叛的代价,也作为我复仇的终结。这就是第一道伤疤的故事了。”老板喝了一口茶,品尝良久,仿佛在咀嚼着回忆。

“如果有一天,我也要去复仇,又该如何抉择呢。”佛尔文感叹了一下,但他其实早已有了答案。

“愿你走出一条属于你自己的道路,这是一个老人家的祝福。分别之后,我抱着剑踏上四方。我也由此挑战了各路英杰,我见识过刚剑流的浩渺,领略过刃剑流的锋锐,感受过丝剑流的诡妙。我结交过好友,也曾被小人耻笑。我行过坦途,也会在坎坷煎熬。我曾痛哭,也会大笑。人生曾像大海波涛想将我倾倒,有时也似涓涓细流绕过我的眉梢。我不惧抉择,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人生。希望你走出一条属于你自己的道路,这是一个走过了大半人生的老人对你的唯一忠告。”老人笑了起来,很慈祥,但恍惚间佛尔文仿佛看到了一个少年在漫长的时光中一步步留下自己的注脚。

他真的老了吗?佛尔文不禁留下这个问题。这时他才想起另一个问题,“那另一道伤疤呢?”

“我最后去追逐了自己的梦想,我站在了剑神面前,我败了,败的很彻底。他在我脸上留下了另一道伤疤。”老人望向了柜台,那里摆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剑,尘埃遍布着它的身骸,“他说:你太老了,你永远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了。我也觉得我太老了,我已经一百多岁了,我的旅途应该结束了。我最后回到故乡——绿皮凯尔,准备安度晚年。到此,我的故事结束了。”

“嗯……听别人的故事,总是没有什么实感呢。”佛尔文说完,起身离开。“再见了。”他向后摆摆手告别。

但当他脚刚踏出门时,猛然转身,利剑出鞘。

“[耀光]!”模拟光鳞鱼特性的符咒率先从佛尔文左手扔出,右手则持剑向前刺上。

强烈的白光在老板眼前炸裂开来,随后是如芒的利剑。

但老板巍然不动,闭上双眼,靠气的指引辨识方向,最后两指将剑按下。

“啊呀,看来偷袭也没有办法赢呢。”佛尔文收起剑来哈哈笑着,“你根本就没老嘛,咱看那剑神是瞎了吧。”

剑神即剑术的顶点之人,能这么说剑神的,也只有佛尔文这没心没肺的了。

“不过,故事虽然结束,但旅途永不终结。”佛尔文正色道,“时光流逝,但咱们仍应前进。不因外物而停步,衰微永远只及肌肤,男人至死都是少年!这是一个旅行者对你的唯一忠告。”

“呵呵。”老者又一次笑了,不再是因为回忆。他放下了茶,看向青年,“想知道剑术怎样才能学好吗?”

“想!”佛尔文回答的斩钉截铁,虽然不知道老板为什么提这个,但佛尔文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了。

“那你想吧,菜就多练。”老人笑出了声,嗦了一口茶后等着青年的反应。

“……”佛尔文一脸被冷水浇了的表情。这么说不好吧?你人设不要了?佛尔文心中吐槽。恍惚间,他感觉眼前的人仿佛不再是个老者,而是个和自己同龄的损友。

一个人可以放下手中的剑,但心中的剑永远不能放下。这是老者刚才真正想说的话,但看着眼前人,又觉得没必要了。最后他起身,望向门外,看向远方,“也许,每一个故事的结束,又是新一段故事的开始。”

佛尔文还没想好之前的吐槽词,这时也顺着老者目光看向远方,那里天空、大地、海洋皆无限辽阔,还有无穷的冒险在等着他。

“咱先走一步。”佛尔文抢先迈出,老者则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

直到佛尔文远去,老者才转过身来。

他走向那个柜台,拿起了多年前放下的剑。

他一挥,锈迹与尘埃尽皆脱落,露出比放下前更锋利的刀身。而雪亮的剑刃上映照的,是一双年轻的瞳孔。

他心中的剑从未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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