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物质上的匮乏,愿意为精神世界买单的人便会越来越多。
这几年社会上古董玉器流通的速度态就是最有力的佐证。
“不过像这种面积的,一年绣上一幅即可,不要贪多,对眼睛伤害很大。”
云早早点头,这一幅赚的钱足够她花好久了,也犯不着太心急。
而且,她马上就要去云家给安排的单位报到,眼下最该做的是了解街道办的工作内容,以免闹出笑话给家里丢脸。
云早早想找楼野解惑,可心里多少有几分别扭,她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依赖楼野的帮助了。
楼野在妈妈面前表明过喜欢自己,虽然她暂时装傻糊弄过去了,但心里对楼野的态度多少有转变。
楼野对她的用心她不是傻子,都看在眼里,虽然老是喜欢逗她,但实际上还是很有分寸,不会给她太大压力。
老实说,虽然最开始印象不是很好,随着后面越来越多的接触,云早早想自己又何尝不是以貌取人呢。
不过未来不可控的因素太多,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楼野突然问。
云早早眨了眨眼睛,抬头看他,楼野也看着她,天色逐渐晕黑,但她觉得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好像能看透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她抿了抿唇,眼神瞥向一旁,语气迟疑:“……你知道梧桐街街道办吗?我过两天要去那报道,他们日常都会处理哪些事情?我想提前打听一下,多做些准备。”
楼野伸手拉了把椅子坐下,语气带了几分随意:“街道办里边人际关系没那么复杂,平时就负责调解邻里关系,倒不难相处,就是这工作有时候怪得罪人的。”
云早早:“因为什么?要负责很多事吗?”
楼野懒洋洋地看了了她一眼,笑道:“你想啊,爹妈打孩子没分寸,你们要管;两口子闹矛盾,你们得负责调解;邻里邻居平时看不顺眼争口角,也要你们出场……看起来都是些不重要的小事,但实际也不轻松。”
云早早一脸苦大仇深,这工作她能胜任吗?
她性子本来也是喜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极其讨厌麻烦。
云早早真的没信心调解别人的矛盾。
她担心别把问题越调解矛盾越大……
楼野满眼笑意:“怎么?想退缩了,怕自己干不下来?”
云早早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被小瞧了,有些气恼,又没什么底气,只能无能狂怒:“有什么可笑的,谁都不是能一上手就可以处理好工作的,你是瞧不起人了!?”说到最后多少有点炸毛。
谁知楼野像是实在演不下去,轻笑出声:“这么凶啊,没听出来逗你玩嘛,我对你什么想法你不清楚?”
云早早一愣,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楼野挑眉,揶揄说:“平时看起来像尊没表情的小玉人,我不逗逗你哪能看到你其它表情呀,就当可怜可怜我呗。”
“……”
云早早没想到楼野会这么直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气氛渐渐安静下来,本就清幽的环境更显静谧。
楼野没想逼她,看看天色说道:“我先回去了。”
云早早随口嗯了一下,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没那么凝滞了,面上也带了几分轻松。
楼野:“就这样让我走啊,不送我出去?”
云早早心乱着呢,闻言故作凶狠道:“就这么巴掌大的院子,难道你还能迷路吗?麻烦转身,慢!走!不!送!。”
楼野笑:“看看怎么着?我这是呼吸都有错啦?干什么又炸毛,早早同学,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云早早被他戳破心思,面上一烫,颇有几分狼狈的移开眼,无奈道:“是是是,我害羞。所以,请这位厚脸皮的先生,能不能转身往前走,赶紧离开我家。”
半轮的银月渐渐爬上天幕,朦胧温柔的月色洒落下来。
都说花间看流莺,灯下看美人,此时的月光也不比灯影效果差,衬的云早早本就夺目的脸更添几分风情,让人忍不想碰触一番。
楼野带着笑意的眸光沉下来,他收住笑,克制而认真:“第一次,云早早这是你第一次正面回答我,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我在你这又过了一关?”
他语气始终保持在平时说话的那个音调上,似乎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其他含义。但云早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反而感受到了几分忐忑的情绪,像是一个在等着最终审判结果的殉道者。
她怔了怔。
随即反应过来,怎么自己就被楼野牵着鼻子走了,她刚那话是这意思么!
云早早舔了舔唇,清咳一声道:“我可没这个意思,不要乱讲。”
楼野面无表情看着她,舌尖抵在后槽牙好一会儿才将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压了回去:“嗯,行。是我着急了,乱了分寸,我等你松口那天。”
心情坐了趟过山车,楼野都有些受不了。
意识自己情绪有些不对劲,楼野克制地看了她一眼,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开。
云早早:“……”
感觉有点方。
难道她真的伤害他了吗?他不会这么脆弱吧。
会不会是苦肉计故意装出这副模样来博取她的同情?
等她眼巴巴认错后,他再回头笑自己,他这么爱逗她,一定能干出这样的事。
可万一,他真伤心了呢?
云早早咬着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
她想叫住他,可莫名很难张口,也没想好叫住他后自己要说什么,“对不起”三个字更是难说出口。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是楼野自己说喜欢她的。
也是他主动对她好的。她只是……只是不想那么快给两人的关系定义。
察觉到他露出进攻姿态时,本能地想打破两人间暧昧窒息危险的氛围。
所以,是她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