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柔婉劝道:「母亲,女儿时常觉得,家族、国家之所以兴旺,皆因人人各司其职。女儿敢问,侍妾的职责何在?」
侯氏不虞有诈地答:「自然是侍奉老爷。」
我笑言:「嫡妻亦是。但所谓宠妾,便是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2]。庶妻不比正妻,她们不可主持中馈、管理家产。所以女儿认为,妻妾本就不同,母亲不必与她们计较。」我见侯氏那紧皱的眉头逐渐松开,就继续说:「母亲地位远比她们高,只要母亲放宽心,亦不妨将她们收为己用。」
侯氏似乎不解其意,于是我再解说:「母亲已入门数年,想必也为子嗣着急。可父亲少来这边,母亲与延春怕也无计可施。桑怡出身不高,若将来有孕,孩子定要给母亲养的。只要长房有了男丁,二房就无话可说,更不敢再争管家权。」我倾前身子,神情专注地告诫她:「母亲与其嫉妒,不如在管家上多费心思。」
我并未忘记与贾姨娘的约定。我确认侯氏神色无异,就继续关说:「贾姨娘是商贾出身,对管账颇有心得。而且,贾家少爷正打算来京做买卖。贾姨娘也是长房的人,我们向贾家买药材定然稳妥,母亲不妨找贾姨娘详谈。」
侯氏搭上我的手,柔声道谢:「劳你费心,我得空会去看看她的。」
我未曾料想会如此顺利。我压下窃笑的冲动,与侯氏闲话家常了一会,才离开正房。
注释:
1.闻君有两意:出自卓文君《白头吟》。
2.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出自《史记.吕不韦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