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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祖宗

背山村,隶属陵县境内,坐落太山山脚,取背靠太山之意。

村子有两闻名,一是传闻磅礴的太山深处有令人向往的天地奇珍,取之可享泼天之富,也有人传太山深处有不知名的上古妖兽遗种,法力无边,又喜以人为食。

其二,村子以长寿为人津津乐道。背山,是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长寿村”。陵县,乃至郡城,至今不时有人,前来探访。

有人说是因为山好,有人说是水土好。

五更天,天未晓,微微亮。

今早的背山村,显得与往常不一样,常日里还在梦乡中的村民,今日纷纷起早。

平日里刚开张的茶水铺子,此时虽不至人满为患,也已落座的七七八八,相熟的众人,打着哈欠,顶着黑眼圈,相互打着招呼。

“哟,陈婶,您早!”

有人向着一位老妇人招呼着。

“我早你娘个头!”老妇人瞪着眼,看着着实火气不小,怒道:“你小子成心气我的不是?怎么个事,大家伙心里莫非没个数?”

陈婶怒拍桌面,接着一一点向众人,开始炮火连珠。

“瞧你们这些个蔫样儿,屁大个事儿,有啥不好说!噢,就非得我来说,你们就做不得声?”

“咋的,显的我彪呗?背山村,挑葱那个大婶,村里村外,彪得骨骼精奇,首屈一指呗。”

“不就是老祖宗作妖了呗,嗷嗷嚎了一夜,那家伙,间接性作妖,嚎的叫一个有规律,比打更的都准!这会儿,掐着点估计又要来了。”陈婶劈里啪啦,说罢,还抹了抹嘴角的唾沫星子。

“陈婶,你直说老祖宗扰人清梦得了呗。”

有人起哄揶揄道。

轰隆隆,彷佛为了印证陈婶话里的规律性,老祖宗的嚎叫中气十足,像是夹着天雷,滚滚而来,跟着,茶馆里的众人又一次听到了折磨一夜的那一句...

“老祖我要死了嗷!”

……

老祖宗是村里的活化石,无人知晓他到底活了多久。

村中老人口口相传,当年村里排第二古的长者某某某,誓要与老祖宗比个高下,结果好了,既分高低,也决生死,老祖宗硬是熬走了某某某祖孙三代!

老祖宗,这三个字,在背山村,那是当之无愧。

背山村村民均普遍长寿,但长寿村远近闻名的名头,有很大因素要归功于这位老祖宗。故而前来背山村之于长寿之事探访之人,总归绕不开要拜见一下这位老祖宗。

而用老祖的话说,自己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能为村子再使几回力,就让他最后一次为村子的长寿之事现身说法吧,结果这一套说辞硬生生用了一个甲子有余,连语气助词都不带换的……

每次当来访之人问出那句:“您老长寿的秘诀是什么?”之时,老祖宗必会背过身去,语气落寞的回上一句:

“老祖我早就想死了,奈何命运弄人,千般万般都死不掉,欸……”

每次说完,一定会恰当的咳嗽几声,具体几声,得看老祖当日心情。

有阵时日,村中传出老祖宗这是装,这是爱装的表现,惹得老祖宗闭门了好一阵子,大家纷纷猜测,老祖宗该不会被些许言语气死了吧?

后来还是村里上私塾的二蛋子跳出来纠正众人,说先生说了,这怎么能叫装呢?这叫“人前显圣”!

再后来,村子里都纷纷接受了老祖宗爱的并非是装,而是人前显圣,老祖宗这才重新开门迎客。

……

“该说不说,就咱老祖宗这嗓门,这口气,这一夜下来,也不带一丝一毫卡嗓子。知道的知道是老祖宗,不知道的还以为咱村跑进来一条龙呢!”

“是极,是极。”

“老祖宗不会真要死了吧?”

“呸,滚一边去吧,就是你死了老祖宗也活得好好的。”

“话虽如此,但老祖宗这次的人前显圣,我怎么觉得格外的不一般呢?套咱陈婶的话说,此番作妖会不会有些许太过了?当然,我是说些许……”

说到此处,铺子内不少人暗自点头,接着目光转向陈婶。

“看什么看,我是你哪门子婶子?一个二个都指望我,有本事自个儿找老祖宗打听去。老娘是傻,又不是彪!”

众人:“???”

对面众人的目光,陈婶腾的站起身子,背上了脚边的那担葱,她转身便走,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在其步出大门时,郑重的留下了让众人瞠目的八个字。

“非是不愿,而是不敢!”

……

青砖黛瓦,雕梁画栋的陈氏宗祠内,此刻一众族老正端坐大厅议事,议的也正是背山村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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