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笛见小玉抱着个描金匣子,便问他里面是什么。小玉喜出望外,说是来定亲的,他要为阿凤赎身。小笛顿时如遭雷击,面如死灰。他找到老鸨打听情由,老鸨满面春风地说:“遇到了财神爷。你猜侯老爷要出多少钱赎阿凤?一万两?不,是十万两银子!”小笛懵了,三五年没见,小玉竟发了大财。或许他们分道扬镳之后,他挖到了大墓。当年他们都是以盗墓起家,后来犯了案子,两人才各奔东西。
小玉在阿凤的房里待了足有半个时辰,而门外的小笛简直如坐针毡。他除非将鲁王墓中的珍玩悉数道出,否则根本拿不出一万两黄金。终于,小玉出来了,描金匣子却放在了阿凤的绣房。
小笛迫不及待地进去,一把拉过阿凤的手,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凤轻声叹气说:“一连十日,小玉包下了头牌,每天都要花费上万两银子,哄得老鸨晕头转向。而十天之后,他铁了心要赎我出去。老鸨说出一万两黄金,不过是想吓走他,谁知道他竟然一口答应。老鸨花了两千银子买了我,一下子赚到十万,焉能不答应?现在她生怕小玉反悔呢。”说着,阿凤星眸点点,差点要落泪。
出了醉凤楼,小笛来到客栈见小玉,阿凤所说不差。小玉本来是和老友一起叙旧,想不到来到醉凤楼一见阿凤竟神魂颠倒,像吃了迷药一般。这些年他盗墓积下了几十万两银子,铁了心要赎阿凤。不跟阿凤在一起,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思?听了这话,小笛暗自叫苦不迭。
见他良久不语,小玉诧异,问他有何烦心事。小笛长叹一声说:“贤弟,我也看中了阿凤了。”小玉闻言瞠目结舌。两人在酒店道别,各自心事重重。
小笛回到鬼庙,夜以继日地挖掘,直至次日黎明,他已成功抵达第二层墓室,眼前赫然摆放着三箱金珠玉器,璀璨夺目,王小笛心中大喜,深知阿凤将是他囊中之物。他迅速将这三箱宝物搬入鬼庙,粗略估算其价值,远超两万两黄金。
天边未亮,城门初启,小笛便心急如焚地赶往醉凤楼。阿凤虽未及梳妆,却已吩咐丫头速速迎接小笛。他紧拥阿凤入怀,阿凤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小笛听后连连点头,原来阿凤早已筹谋妥当。
不多时,小玉携十万两银票而至,老鸨剔着牙,好奇小笛此行目的。小笛从容不迫地从袖中取出一支翡翠绿珍珠管束,此古董价值千金,他自信地说:“给我三个时辰,十万两银票不在话下,且这翡翠作为定金,赠予醉凤楼。”老鸨闻言,贪心大起,左右为难,恨不得醉凤楼能有两个阿凤供人争夺。
正当此时,阿凤缓缓下楼,目光在小笛与小玉之间流转,她嫣然一笑,提议道:“承蒙二位厚爱,阿凤感激不尽。我虽年幼,却好赌成性。不如今日便以性命为注,我亲手设下两碗杏花红,一碗有毒,一碗无毒。二位若有胆识,便签下生死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不敢,便请退下,银票原数奉还。”言罢,阿凤以眼神审视二人,小玉仰天大笑,率先签下生死状,小笛亦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阿凤端上酒来,小玉目光紧锁阿凤,抢先饮下她身旁的酒。酒毕,他摔碗欲取银票,却忽感身体不适,眼前一黑,随即七窍出血,倒地身亡,手指阿凤,死不瞑目。原来,昨夜阿凤已与小玉密谋,让他饮下无毒之酒,以假死吓退小笛,怎料反被阿凤算计。
老鸨初时震惊,随即见生死状与银票,下令将小玉尸体拖走。小笛见状,心中狂喜,上前端起另一碗酒,一饮而尽,自信满满地认为此酒无毒。然而,他刚迈出几步,便手捂胸口,踉跄倒地,两眼圆睁,满是不解。
原来,阿凤虽告知小笛她会设计毒死小玉,并承诺与他远走高飞,但那碗看似无毒的杏花红中,实则也暗藏玄机。小笛至死未解,阿凤的计谋之深,情感之复杂,远非他所能预料。
阿凤轻蔑地瞥了脚边的尸体一眼,随即决绝地转身离去,留下的是无尽的冷漠与决绝。老鸨因意外获得十万两银票及价值连城的玉冠,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竟至于手舞足蹈,最终因兴奋过度而浑身颤抖,口吐白沫,瘫倒在地。阿凤,实则真名为杨玉凤,自醉凤楼悄然消失,再无踪迹可循。
小玉与小笛至死亦未曾料到,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是背负着血海深仇的杨玉凤。十年前,他们与匪徒勾结,对杨玉凤的父亲——一位古玩店老板的家进行了残忍的洗劫,导致杨老板全家惨遭杀害,唯有九岁的杨玉凤因寄居亲戚家而幸免于难。这十年来,玉凤踏遍千山万水,心中唯有一个念头:为父母兄弟报仇雪恨。
当她得知小笛的行踪后,毅然决然地卖身青楼,精心布局,巧妙地将小玉引入陷阱,一石三鸟,终于大仇得报。复仇之后,玉凤泪眼婆娑,焚烧纸钱,祭拜双亲之灵,随后毅然决然地剪断青丝,踏入空门,寻求心灵的解脱与安宁。这一举动,既是对过往的告别,也是对未来的顿悟与超脱。
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