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摇摇头道:“到哪都一样。”
“朝廷文官党争倾轧,武官跋扈自雄,又俱是贪财怕死,整日以鱼肉百姓为业,是成不了事的。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慢慢整顿,不如另起炉灶。”
“况且,我不是真的太子,即使顺利即位,没有合法性根基也是个天然硬伤。我不想再把自己的宝贵精力浪费在同那些人勾心斗角的事情上。”
“因为时间很紧,只有短短两年储备力量的时间。”
白忠礼闻言偏过头对着蒋泰兴耳边轻声道:“先帝够圣明的了,既勤于政务,又艰苦朴素,还不是被朝堂上的那帮子老爷耍得团团转?”
“先帝前车之鉴,殿下怎能无动于衷?况且殿下还这么小,更斗不过那些老狐狸。”
“所以他才一再否认自己就是太子吧?怕被困在南京城里,又得走先帝的老路。”
蒋泰兴也轻声道:“我觉得我家老爷很正派呀?都重用我家老爷那样的人不就成了?”
白忠礼道:“哪有如此简单。”
周雨卿摇摇头苦笑道:“公子,此事我们暂且搁置可好?反正山高路远,我们路上的时间还长着呢,以后慢慢再说吧。”
他笑了笑道:“单是您说的平西伯勾结建奴入关的事,在下便觉匪夷所思。”
“一则,李闯已经许诺其父子封侯,官已极矣,何须再铤而走险?二则,吴家两代人同建奴血战二十余年,子弟陨没无数,早已仇深似海,不可能降奴。三则,开关迎降,比起石敬瑭还要不如,要遭千古骂名的,他又怎敢?将士们又岂愿追随于他?”
赵林笑了笑轻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不习惯跟人徒费口舌,差不多再等几天,消息应该就会传开了吧。
就在两人尴尬沉默的时候,外面楼下忽然又一阵锣鼓喧闹声传来。
两人同时将目光顺着窗户往下看去,只见两个青衣小帽的小厮一人拿着一个铜锣,猛敲几下又停下大声喊道:“吴总帅山海关大破闯贼夺回太子!”
“大军已收复京师,朝廷幽而复明,父老乡亲们快去驱逐伪官,报效朝廷呀!”
随着这一连串的呼叫声传开,街面上立马就混乱起来。
“快!快!”
百姓们争相逃走,一家家店铺全都将大门关上,门板锁死。
只不一会儿,街面上的行人便逃得一干二净,一个要跟那一帮小厮去驱逐伪官的都没有。
小厮后面跟着的胖胖员外气得胡须乱颤,大骂道:“刁民!刁民!”
包间外面,掌柜的心有余悸的声音响起:“驱逐什么伪官?人家来了这么些天,一分钱都没向咱们勒索过,倒是得防着朝廷的兵马趁乱抢劫,一定要把门关好,谁砸都不要开!”
周雨卿震惊地站起身,木然而又呆滞。
赵林又轻啜了一口茶语气平静地问道:“周先生以为,单凭吴三桂一己之力,可有打败闯兵的能耐?”
周雨卿颓然坐下,喃喃道:“吴三桂,莫非真的引狼入室了?”
“糊涂啊!糊涂!”
白忠礼和蒋泰兴也是一脸震惊,他们不明白,太子殿下明明就在这里,那平西伯救回的又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