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野有蔓草(5)-萌发去意(1 / 2)盐湖红柳首页

冬日的朝阳苍白地泻在小天井里。打闹的家庭一时安静下来,二姐把妮明放在小坐椅里,小草蹲在旁边哄她玩,摆弄小铃铛上的十只小鸡和小毛熊等她第一次见到的漂亮小玩具。妮明打着饱嗝儿,露出两颗初生的小白牙,小嘴吐出起小泡泡,两条小腿不停地蹬着小踏板,嘴里发出含糊的“打,打打”声,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不会“笑话稻草人”吧?那就会喜欢,小草也爱妮明,没想到在这陌生充满邪气的家里还有如此温馨的小伙伴,几乎忘记了早晨那场恶梦,和妮明玩得挺开心。

二姐一边洗衣服一边瞅着这两个可爱的小女孩,由衷地笑了。小草第一次见到二姐那璨烂的笑靥,是那么妩媚那么动人。她们刚有点愉快的氛围,老万双手插在灰呢大衣口袋里,老灰狼似的出现在她们中间,那凶残的面孔戴着一副仁慈的假面具:

“嚯!!我也参加你们为开心“国”行吗?”

他笑眯眯的对妮明说:“我的小宝贝,瞧你二姨笑得多美啊!真是一位圣洁的女神呀!”他咂着嘴,从口袋里抽出一个精致的礼品盒,从盒里取出一条鹅黄色的方丝巾,热情地系在二姐洁白的脖子上,猥亵地笑道:

“啊嘿!我的小美人,喜欢吗?天这么冷,歇歇吧。”他垂涎地把布满青筋的手紧紧住二姐粉嫩的小手:

“哎哟,这么冷,让大哥给你暖暖。”

“滚开!”二姐愤怒地呵斥道,“啪”一下把一件湿沥沥的衣服使劲地摔到盆里,洗衣盆里的肥皂泡沫和脏水溅得他满脸,顺须而流。

她又扯下方巾狠狠地掷向他,丝巾立即变成圆形在空中旋转!然后不偏不倚地飘落在在老万的秃顶上,好似旧戏中的“新娘”盖头。妮明在小坐椅里蹦跳着看他们玩“游戏”,小草也忍不住笑了。老万拽下方巾,恼火地朝这两个小家伙踩脚瞪眼,小草儿见事不妙,赶忙逃掉。

二姐愤怒地说:“万金,你听好了;我是看在我大姐的份上才在你家干活,请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姑奶奶不是走出你家就不能混口饭吃。等我大姐的病好转,找到合适的佣人替我后就走人。你欺人太甚,连小草这样乖巧小孩你对她都如此残忍,你还有点人性吗?士可杀,不可辱!你懂吗?”

二姐严正地告诫他后,不准老万无耻纠缠,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后,跑门而出。老万悻悻地摸着被打的老脸回到店堂,心里盘算着更邪恶的念头…

妮明在屋里大声哭叫,二姐面色惨白,含着耻辱进屋,从锅里取出温热的牛奶递给小草,教她给妮明喂牛奶。她稳了稳纷乱的情绪,又拾起她该做的家务。小草虽还不懂眼前发生的是什么意思,但她模糊地知道二姐受了侮辱,所以她更恨那只“老灰狼”。

妮明吃饱了还是哭闹,二姐说她害吵瞌睡,把她放进小摆床,小草轻轻地摇晃,妮明才安静地入睡。地明放学回家,见小草仍穿着二姐的小棉袄,他恶作剧地把他的浓鼻涕拽到小草脸上,打着哈哈嘲笑:

“稻草人,小叫花儿,请你吃“糖稀”!”

小草气愤地干呕着用妮明的小被子拭去脸上的脏物:

“你才是叫花儿,不要脸的鼻涕浓疱”。

“哼!你还骂我!”他野蛮地抓住小草的头发就往墙上碰:

二姐丢下正在晾的衣服护着小草:”小混蛋,和你那个老畜生一样坏。”

地明把浓鼻涕一抹:“好啊!你敢骂我爸。”他直着脖子喊:

“爸——爸,那个女人骂你是老畜生喽!”老万阴着脸进来,向他儿子做着打人手势:

“你给老子滚出来,尽给老子惹事生非。”老万压住心里的怒火,装出好人的脸嘴,维持着家的安宁。

大姐住了一个月的医院,诊断为肺癌中期,看来比原来身体好了许多。生院休息了几天就又拖着病体去学校上课。二姐除了每天繁琐的家务活外,还要每日坚持为大姐煎中药,调理她的饮食,她企盼着大姐的病早日康复,好心安理得地离开这令人厌恶的家。

这个家庭被一层阴云笼罩着,如一潭死水,投下一块石头,泣起一片涟漪,过一阵,表面平静了,但它随时都有打碎的可能。

小草那种自由无束的天真烂漫。天性变到压抑,每天重复着擦桌扫地,带孩子,也就熟能生巧,得心应手,她还发明用干净毛巾或废报纸把店堂橱窗的玻璃擦得干净明亮,让老万打心眼里佩服这个机灵的女孩,有时奖励她糖块和五香花生米呢。

但她却忍受着思念家人的煎熬,用迷茫的目光审视着这个畸形的家庭。二姐为了回避老万和地明,她和小草总是在厨房里吃饭,这样心绪也会好些。几个月来,小草在这泥泞的雨季中逐渐成长,不仅生落成一个可爱的城市小姑娘,而且内心也有所成长。

春节前几天的一个夜间,小草摇着小床哄妮明睡时,听是大姐和二姐在饭厅里的一段对话;

大姐说她曾给小草家写过一封信,是让天明交的,但至今仍不见姨父母的回信,不知她家近况如何?不管怎样小草现在很乖,也懂事了许多,至少不闹着送她回家的事了。”

大姐叹了口气:“唉,二妹,看来我这病是好不了的。你不懂癌症是难根治的,如果调理得当,心情好,只是多活些日子。你看我这家,心情能好吗?即使普通疾病也会气出病事,我这病就是气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