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残天凭借文书进了城，找到了荆州知府的官邸，如今荆州知府是曹明的门生，许楚，都是自己人，得知莫残天到了之后十分热情的安排好了莫残天的住处和事宜，这让莫残天受宠若惊。

回到后堂之后，二人坐下喝茶。

“恩相给我来信，要我多多照拂你老弟，老弟你看安排的怎么样？”许楚年方四十，身材中等而匀称，眼神深邃却透露着一丝疲惫，脸庞上可见的岁月的痕迹。

他是曹明的门生，莫残天是曹明的属下所以称弟倒是也没什么问题。

“多谢老兄了，弟不胜感激。”莫残天站起身来对许楚拜了拜，许楚嘴上说着不用，心里还是十分高兴，自己忙前忙后生怕慢待了这年轻人，没想到此人居然如此知礼数。

但他又叹了口气：“但老弟你的职位可不好做啊。”

“兄长，何出此言？”

“上一任荆州守将是谢相的人，如今升到了南京去了，但留下烂摊子可是得你解决，我之前查了查，要来了文书资料，你先带回去看看，然后我们明日再谈，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打扰老弟你了。”

许楚指着一处角落，莫残天顺眼望去，那角落处有着一堆文书，显然是关于荆州兵马文书的资料，没想到许楚把这些都安排好了，这让莫残天更是感激。

“多谢兄长为小弟做这些。”

“无妨都是自家人，好了老弟我走了，有什么事差人告诉我就行。”

“兄长请便。”

许楚走后，莫残天抱着那些文书回到了许楚为他安排的住处，这住处离官邸并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这一片都是官邸办公的人住的地方。

莫残天看着那些文书越看越心惊，看完之后痛苦的闭上了眼，他没想到荆州的情况居然这么糟！编制三千兵马，但只有千余人，这千余人还大部分是老弱病残！甚至连马匹都只有几十匹！这还包括了水师！一旦秦军来攻，恐怕就这点人马当即就要夺路而逃。

这其中涉及到的利益关系不言而喻，荆州城内的世家大族，甚至朝堂上的大人们可能都涉及到，但想到曹明派他来到荆州，就是为了荆州防务，他只能振作起来思考怎么破局。

若是以前他哪用想这些，隋国皇室子弟，父亲是大隋军方第一人，一声令下千军万马都动起来了，现在干什么都瞻前顾后，小心翼翼，失去了父亲的庇护，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他来到案台上拿起纸笔写下了给曹明的书信：“残天已至荆州，曹公万安，然荆州兵马多缺，兵甲不备，残天初到此处，不宜轻动，只能徐徐图之，残天叩首。”

只能将这里的情况告知曹明了，没有曹明的支持，一个小小的荆州守将，能踩死他的人不知有多少，想要革新战备，需要的可不只是兵马，还要数不清的银子。

这些他都没有，不少人还指着在军营里混口饭吃，把他们逼急了甚至可能没准给自己在背后来上一刀，神不知鬼不觉，现在只能装傻了。

莫残天找到许楚将这个想法告诉了他，许楚听了之后满意的点点头。

“贤弟大才，荆州兵马涉及多方，稍有不慎，恐怕就会粉身碎骨，不瞒贤弟，我大明又何止荆州如此，荆州还算好的，缺额大半，有不少城池兵马只有十分之一不到，说算是襄阳军治下也有此情况，只是在陈元帅的治下情况好一些。”

许楚说的很直白，天下乌鸦一般黑，是人就会想要荣华富贵，朝廷总不可能晓通天下，这年代可不比现代交通网络发达。

朝廷的折子书信圣旨最快到荆州也要三四天，许楚还要下发各县又是两三天过去了，剩下各县怎么做他就不知道了，各国的行政只到达了县，剩下的就有心无力了。

“不要太较真，凡事不可一蹴而就。”许楚看着低头深思的莫残天叮嘱道，他对莫残天这个想法是很满意的。

虽说都是曹公的人，但自己是荆州知府，而你莫残天是掌管荆州兵马没错，但是一旦因为此事出了什么乱子，自己也难逃干系，而且这个年轻人有曹公撑腰，日后肯定是要调走的，届时留下一干烂摊子给自己就很难办。

二人一直聊到深夜最后困的不行了才分别，初来乍到，莫残天感觉曹公交付的革新战备的重任还未开始就头顶上有了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