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尘来全真有段时间了,他也开始渐渐熟悉起全真的生活,按青年的话说,这才是他该过的日子!
每天睡到自然醒,饭有人管,衣服有得换,最关键的是,没有人,没有任何长辈让他苦读那成堆的道书!
对于过了两年苦日子的顾云尘来说,这儿哪里是异世界啊,全真简直就是是他家!
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不顺心的事儿。
例如他几次去找鹿何佑,结果他连鹿何佑的影子都没找到,青年估计这位师叔是生气了才故意不见他。
为此顾云尘转身就去找丘处机帮忙,询问鹿师叔的去处,但长春子表示鹿师叔来无影去无踪,在全真也虽然有房间可从来不住其中,若是他不想被找到,那就没人能找到他,不过丘处机还是给顾云尘指了条明路,后山的池子里有一尾锦鲤,那是师叔最宝贝的东西,青年可以去那儿蹲守,说不定就能见到师叔。
于是后山的池子旁多了个望夫石,每天都在那等待某人。可顾云尘等啊等,等了两个月都没见到人。
这两个月中,全真七子陆续回归,不过他们都只来得及与顾云尘匆匆见了一面,就急吼吼的又下山去了。
面对青年的疑惑不解,丘处机耐心解释道:“全真为国教,本来超然物外可以不理红尘静修,可前年漠北出事,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混蛋冒充全真弟子掺和进去,为四皇子征战赢得镇远王的青睐,还带着四皇子杀出重围,不仅如此那混蛋还在三王争斗里明里暗里支持四皇子。”
“要不是那家伙后来没露面,成了谣言,皇家都要以为是我们想干涉政权。要不是看在重阳祖师的面上,我等怕是要被逐出全真,换一批人。”
“唉,可惜我等必须得低头,免得皇室谴责。师兄弟们下山分散全真的实力,他们各自站队,哪边都帮也就是哪边都不帮。只有这样…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额,啊,这事儿整的吧~怪不好意思的。”顾云尘撇过头,有些羞赧的说:“也许,大概,可能,跟我有关。”
“你确定?”丘处机一挑眉头,狐疑看着青年。
“不关我事儿,是老爷子要我这么做的!我一直都是听他指挥!”顾云尘果断甩锅。
“哼!你小子什么玩意这几天我可看的明白!”丘处机一巴掌拍在顾云尘后脑勺上,打得青年摇头晃脑,直呼冤枉。
“我看是你乱来一通,搞得某些大人物的计划一团乱,还把全真牵扯其中,让我们这些师兄不得不给你擦屁股!”
“我这不是不知道嘛,再说了我当时没报全真的名号啊!我就说过我是道教的。”顾云尘很委屈,他可不知道古源越为了搅混水,给他安了个全真高徒的名声。
“在大凉说道教,那只会是全真。”丘处机看了眼青年,缓声说:“师父与太祖皇帝两个人乃是莫逆之交,当年师父为太祖皇帝讲道,才让太祖得以成就一人敌一国的绝世强者,令辽金蛮夷皆俯首,也令中原天下重归繁荣。”
“不过,我得提醒你。”丘处机面色严肃。
“少造杀孽。”
“我明白。”
顾云尘点头答应,然后就被丘处机提着去找马钰了。
丹阳子初听此事只觉得不可思议,顾云尘不应该一直和师父在荒山里修行吗?怎么跑漠北去了?他掐指算了半天,都没算出个所以然,只得叹息一声,放下此事。
因为全真现如今的处境不完全是顾云尘造成的,早在太祖皇帝驾崩之时就有预兆。没办法,超然物外、不慕名利又掌握礼与祭祀的全真根本就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只不过之前的全真不偏不倚,遗世独立再加上一个高深莫测的重阳真人,根本没有人敢打他们的主意,但漠北之变后就不这样了。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重阳真人命不久矣,说全真私藏前朝余孽,说全真支持皇子内斗,争夺皇位……
这让马钰很疲惫,可他不得不应对朝廷的各种刁难,也不得不强硬拒绝江南世家的帮助。全真不能靠其他人,否则就会被人打上印记,落进世俗的勾心斗角中。
“顾师弟,你也不要再任性玩耍了,该修行了。”马钰慢吞吞的说:“修行修心,你的先天功已达到归于自然的境界,若再不精深下去,怕是会先我等一步,入那黄泉。”
“还有这种事!”顾云尘相当震惊,他以为只要不要再刻意修行就好,没想到先天功还要精深下去,青年哭丧着脸,拉住了马钰。
“我要怎么再修下去?”
“置白黑二棋,一念善投白者一,一念恶投黑者一,至夜较之,即知增减焉。”
“什么意思?要我去下棋?”
“善恶、阴阳、生死。天地既轮回,亦循环。你要去循环中找寻先天真意,验证修行之途。”马钰一甩拂尘,点拨道:“鹿师叔对此颇有造诣,你可以去寻他,让他为你指路。”
“可我就是找不到他人啊!”顾云尘无语,绕来绕去结果又绕回去了,还是得找到鹿师叔才行。
“你还没寻到师叔?”
“额,你在哪里看到过吗?”顾云尘意识到了马钰会给他些提示。
“后山。”
“啊?”
“都知道了,那还不快去!”丘处机笑着推了下顾云尘。
顾云尘飞快跑向后山,而房子里的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无奈的笑出声。
“师兄,你说,师父真的死了吗?”丘处机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