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袁总兵把咱们包围了!”府内的兵变士卒喧哗起来。
袁崇焕曾在宁远力挫皇太极、击退努尔哈赤,威名远扬。此刻见他率兵而来,兵变的士兵顿时慌了神。
被五花大绑的毕自肃见状,正色道:“快把我解开,我有话要说。”
杨正朝和张思顺哪还敢违逆,连忙替毕自肃松了绑。
毕自肃活动了一下因捆绑而略感麻木的手臂,环视府中的兵变士卒,沉声说道:
“诸位且在此静候,我是辽东巡抚,是我让你们搜查宁远衙门和我的府邸。是我对不住大家,没能及时发放军饷。如今这个担子,就由我来担吧。”
被毕自肃的一番话震慑,府内顿时鸦雀无声。毕自肃迈步走出府门,径直来到袁崇焕面前。
“毕大人,听闻那些贼兵去了宁远衙门,我立刻召集亲兵前来,却还是让您受了委屈,被那些贼兵绑架。”袁崇焕忿忿道。
“袁总兵,这些士兵也是迫于无奈啊。“毕自肃摇头道,“我并非被绑架,而是我允诺他们搜查宁远衙门和我的府邸,看能否找出些值钱物件,权充军饷。”
不多时,毕自肃带着袁崇焕走进了自己的府邸。
见到总兵袁崇焕,府中兵变的士卒们顿时惶恐不安,不知这位军中大人会如何发落。而袁崇焕看着这群士兵,心中又气又笑,当下厉声喝问:“你们这些糊涂虫,把毕巡抚的府邸翻了个底朝天,可有什么收获?”
士兵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竟无一人敢答。
袁崇焕冷哼一声,又道:“你们可知当今朝中,户部尚书正是毕巡抚的兄长毕自严?堂堂户部尚书,掌管天下财赋,若朝廷国库充盈,他岂会坐视胞弟在穷乡僻壤,为军饷发愁?又岂会让毕巡抚孤掌难鸣,处此危局?”
毕自肃急忙摆手道:“袁将军言重了,国难当头,军费告急,实非朝廷不周,而是我们力有未逮啊。”
袁崇焕闻言,心中更是钦佩。他转向兵变的士卒,正色道:“本该重罚不饶,奈何毕大人宽宏大量。但今日之事,岂能轻易揭过?为首二人,每人领五十军棍,权作警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话音未落,杨正朝和张思顺慌忙从人群中走出,向毕自肃和袁崇焕叩头请罪:“多谢毕巡抚和袁总兵法外施恩,我等甘愿领罚。”
袁崇焕点点头,吩咐亲兵将二人带下,当众行刑。一时间,府中鞭笞声不绝于耳,杨、张二人的惨叫声中夹杂着斥责声和悔恨的哀求声,叫人不忍卒听。
行刑完毕,袁崇焕才挥手示意士兵们退下。他正要开口,却见毕自肃脸色惨白,摇摇欲坠,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毕大人,你这是...”袁崇焕紧皱眉头。
毕自肃勉强一笑:“无妨,只是这些时日劳累过度,又受了惊吓,有些眩晕罢了。”
袁崇焕心中不忍,搀扶着他坐下,低声道:“大人清廉自守,实乃表率。只是国事繁重,还望多加保重。”
“袁将军此言极是。“毕自肃点点头,“辽东危难当前,军民同殷,我岂能自顾安逸?为国为民,死而无憾。”
两人对视一眼,俱是满眼慨然。袁崇焕知毕自肃向来如此,虽佩服不已,却也不免忧心。他叮嘱了几句,又吩咐亲兵在府中守卫,这才辞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