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今日不解释,往后不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江易秋颤抖着声线,抬起下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说。”
方才郑祈良指挥手下把后续追来的人马包围,恰好,一名身着华贵服饰的使者在此刻从容走出,眉宇间透露出从容的微笑,开口打断二人:
“且慢。”
“你是何人?”
“唉,小人的身份不要紧,关键是这劝降书…”他眼神飘向侍卫手上的文书,笑着接过后递到江易秋面前,“是我家主人亲笔所写,要请长公主殿下和傅大人亲自过目。”
傅行君紧随其后,质问:“你家主人是谁?”
“二位看过便知。”
鼻中冷哼一声,傅行君吩咐身后小卒上前,江易秋却在此刻察觉一丝不对劲。
“你认得我?”她眯起眼。
那人笑笑不语。
身后小卒上前接过劝降书,还未来得及打开看里边写了什么,那使者再次开口:“公主殿下和傅大人都是聪明人,那就该明白,丹县主城地势狭长,守卫不易,在此地驻扎守城只是徒增困苦,我家主人知道丹县城内百姓无处可去。不如诸位顺应时局,放弃抵抗,与蓬莨联手,方能保全一方安宁。”
她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使者:“你是亓国人,听你口音,似乎还是平陵人。”
使者又笑,点头作揖:“正是。”
傅行君皱着眉问道:“亓国人?既然身处蓬莨军中,你能否解释一下,为何会选择站在他们那一边,就不怕战火蔓延,烧了你平陵的家小?”
使者却不正面回答:“当今乱世,生存之道有时需要灵活变通。坚守丹县,或许并不能改变大局。”
江易秋嘲讽:“你家主人便是这么教你‘灵活’行事的?”
“大亓命数已尽,众人皆知,实在无需他人教导,公主殿下何必如此动怒?”
“动怒?笑话。”她嗤笑,“我军中兵马数十万,精编兵甲,箭矢充足,不日便会将尔等踏平,阁下怕是看不到大亓覆没之日。”
这话一出,身侧众人都悄悄望向江易秋的自信神色。
他们哪来的数十万人马,营中不过区区两万人。
“哈哈哈哈哈哈!”那使者像是听到了极其有趣的事,大笑着转过身去,悠悠踱了几步,“公主殿下这是在说笑,想吓唬我。”
“哦?”
“呵呵。”使者又一阵轻笑,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严淮屹,低声说道,“殿下与傅大人手中只有两万余人,其中骑兵才不过五千,没说错吧?”
江易秋立刻收敛笑意,扬起下巴,神色转向侍卫的侧影。后者低头,仍旧不愿看她。
“你——!”
傅行君气急,手指向严淮屹当即就要冲出去踢打他,被郑祈良一把拦下。
“那么,阁下怎知这侍卫说的是实话?”她转动眼珠,再一次勾起嘴角,笑意更浓,让人猜不透她要说什么,“殊不知你身旁这男人…贪恋我极深,甘愿一路护我从平陵奔逃至穆州,数次忘生舍死,几个月来整日与我缠绵不分、色授魂与……你怎么不想想,万一他是我派去的细作,意在偷取军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