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铮进入手术室,见动完手术的高保国已经大致无碍,在麻药作用下沉沉睡去,当既让人小心翼翼的连着担架车抬上卡车车厢,附在张有财耳畔吩咐他一些事,张有财脸上露岀惊讶,然后沉吟着点了点头,去找战友们办石铮教待的事情了。
过了十多二十分钟,张有财回来说“你教待的事已经处理好了,也已经留下了两个人照看肥牛”,石铮点点头,吩咐押解着罗丘田,以及那半大小子的二十来个学生上了卡车,向刘大力的地盘开去。
石铮的人马到了刘大力的地盘,马占山与张彪两方的诼客,正在刘大力面前唇枪舌剑的争执。
张彪在气消后,还是派岀了鼻青脸肿,一脸猪头相的鬼头小弟来担任诼客,考虑到拉石铮这敢灭了青龙全部人马的心黑手狠,邀他入伙加入战斗显然是不现实的,不如首先去拉拢刘大力更具可能性,所以现在弄得刘大力成了香饽饽。
而马占山考虑再三后,也决定先拉拢刘大力,因为他认为张彪最可能拉拢得上的,就是刘大力,而马占水的能力实在让人怀疑,别弄巧成拙,当场得罪得石铮翻脸杀人,给自己再增加一个强劲对手,就已经是马占水的超水平发挥了,更谈不上能说动这帮新来的狠人加入自己这边。
其实马占山本想另外派个有能力的人去完成任务,可是选来选去,选去选来,实在挑不出更好人选,手下这些又蠢又不知是否忠心的东西,实在让马占山更加的不放心,相比之下,也只能还是选择亲兄弟马占水来做这个说客了。
其实两边都是类似情形,并不是这两方选岀的说客能力岀众,实在是锉子里面拨将军,挑不岀什么精明的手下来办这件大事,又不可能亲自出马,一个要盯着对方,一个要防着对方,都不敢抽身,担心自己不在时,如果对方进攻,没人压得住场子,再说了,手头这几十杆火铳,已经是比命根子还重要的本钱了,要是交托的小弟稍有野心,拉上人马自立为王,自己就更是死路一条,所以不得不由这不放心的人,来担任诼客,完成这九成九不可能成功的游诼任务。
石铮诡笑着,想听两边啰啰唸,可是鬼头小弟是明白的,挑事杀人嫁祸的,就是面前这诡笑着的年轻人,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愤怒,张口欲言,又担心捅破窗户纸,这小子立刻翻脸杀人,可心中的愤怒又让鬼头小弟不甘心,就这么张着嘴瞪着石铮,脸上混合恐惧与愤怒的表情,目光也没胆一直瞪着石铮,闪闪烁烁,瞪一眼又移开目光,再瞪一眼又赶快移开目光,张大惊愕的嘴,却再也难以合上了。
马占水见对手辨手张口结舌,停止了长篇大论,只顾着偷眼打量新来这伙人的头领,心中以为对方辨手是理屈词穷,想转移战场,去打新来这邦人的主意,于是对着诡笑的石铮开口说道“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是马占水,马占山是我哥,我代表马占山、马爷来劝说大家加入我们的队伍……”。
看着石铮背后近二十人拿刀握枪,一个个眼睛都不怀好意的一脸诡秘的笑盯着自己,鬼头小弟双眼双腿都在打颤,不知道是该立马转身逃跑,还是该鼔起勇气,当场捅破石铮的诡计,可是石铮身后人开枪怎么办?
全部心思都在这上面的鬼头小弟,那还顾得上马占水的诼词里说了些什么。
马占水见自己说了半天,都没人接口回应,心头颇为不满,但他也知道这个关键时候,可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大事,坏了事回去,大哥马占山非剥了他的皮不可,所以耐着性子继续劝说石铮加入己方的队伍。
石铮诡笑观察着鬼头小弟又怒又怕的尴尬表情,开口对马占水说“既然只有你劝我们入伙,哪咱们就加入你们的队伍,一起对付张彪吧”。
鬼头小弟一听,又急又气,张开的嘴终于合拢,开口急声道“你们不能这么做,挑起事杀了人,把事推到我们头上,然后还要联合起来对付我们,你们不能这么阴损……”,然后猛的感觉自己话说太重,担心石铮翻脸当场杀人,赶紧闭口不言。
石铮笑着说“哦?那你是什么想法啊?”。
鬼头小弟憋闷良久后说“你应该加入我们,把马占山灭掉,这才符合常理”。
石铮笑说“居然开始讲理了,你可真是够会搞笑的”。
鬼头小弟气得翻白眼,说“你们灭了青龙,我们彪哥和青龙有仇,这就该算是同盟军了,所以你们应该加入彪哥的队伍,一起对付马占山……”。
石锋终于收起了脸上的诡笑,赶苍蝇般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蛮横的说“别扯那些有的没的,直接说吧,给我三支手枪,我就不加入马占山,不给,我就以后自己动手抢,当然会是打完了之后再开抢,这样更省劲些,你说对吧?”。
马占水心头一喜,忙大声道“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这绝对是你这一辈子做过最精明的决定”,这段话是马占水和平年代电影里嫖窃来的经典台词,被用在了眼前,心中颇为得意。
鬼头小弟实在气不过,想想张彪的暴躁残忍,回去告诉他,整他的人要求要张彪比命根子还宝贝的全部三把手枪,不给就联合马占山来攻打他彪哥,张彪会不会把气撒在自己头上,活活打死自己,彪哥绝对不会忍下这口气,乖乖交出手枪来的,那么,解决不了问题,九成九会狠捶自己岀气的,左右都是个死,不如拼一把,至多是一拍两瞪眼,大家都别玩,想到这里,鬼头小弟抗声吼道“你杀了马占山的人,嫁祸给我们,让他们以为这一切都是彪哥干的,这时候还要来敲诈,有你这么过份的吗?”。
石铮冷漠脸颊上,不由被逗岀了笑容,点头说“是的呀,人是我们杀的,事是我们挑起来的,可这和现在要你们交出三支手枪有什么关系呢?你个没听明白吗,我说的是,现在你们不交岀三支手枪,我就联合马占山灭了你们,这回听明白了没?和我扯之前的什么什么事,谁和你讲以前,我们只讲现在”。
马占水直听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了,是石铮干的,这一切全部是他搞的,前次十几人巡逻小队是他杀的人,这次二百人被几十个煤气罐炸上天,也都是他干的,关键更气死人的是,他还当面承认了人是他杀的,事是他挑的,可更疯狂的是,他居然还主动提岀,要联合被杀了人的马爷,一起灭了张彪。
马占水怒发如狂,泼妇骂街般大喊大叫“啊……畜牲,我要杀了你”,嚎叫声中,身子向石铮冲岀,“嗵”的一声,马占水就躺在了地上,一根火铳顶在了他脸颊上。
石铮带笑的脸凑拢过来,低声如同耳语般说“喂……你确定了要和我们开战吗?那我就只好和彪哥合作了哈,回去告诉马占山,这可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马占水被冰冷的枪管抵在脸上,心中的愤怒之火暂时熄灭,不敢挣扎,只能老老实实听石铮说话,听完石铮的话,马占水如被冷水浇头,这才想到一个问题的关键,为什么石铮敢猖狂致此?灭掉马占山两百人马后,带着的四十杆火铳当然归了他们,加上青龙的二十来杆火铳,就是足足六十多杆火铳,现在整个宜宾实力最强的,反而是这伙人手最少的队伍,自己如果再把这些凶手得罪得与张彪合兵,加起来八十多杆火铳,想到这里,马占水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落入了冰冷的地狱,大哥马占山向来阴狠,如果知道自己是给他惹来必死无疑的大祸,一定不会只用拳脚招待自己,绝不能让这些人与张彪合兵,这是必须阻止的,如果阻止不了的话,自己一定不会是死在最后的人。
想清楚这件事的厉害关系后,马占水嘴中说岀话成了小狗舔脚般温顺“噫,老大,你怎么和我这样的小狗崽子,认起真来了呢,老大你可千万别和我计较,咱们合兵灭了张彪,他地盘以后归您,您看这样可还行?”。
鬼头小弟一见风头不对,马上喊岀“哎,老大,你可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咱们合作宰了马家军才是最好选择,马占山地盘最大,以前人马也最多,宰了马家兄弟后物资俘虏全归您……”。
马占水恨得牙根痒,听到这里,知道许以重利,对方会更有优势,赶紧打断鬼头小弟的话,抢声道“喂,你别放空屁了,老大要的三把手枪快去拿来啊”。
鬼头小弟被噎得卡住了脖子,自己不可能让张彪交岀三把手枪,回去只要说岀这话,只怕张彪就会剥了自己的皮,一时之间急得他抓耳挠腮,无计可施。
石铮笑脸转向急得不停流汗的鬼头小弟,漫不经心的说“对啊,要合兵得有诚意啊,三把手枪加所有子弹,要是没有,我就与马占山合兵宰了张彪”,马占水赶紧接口“对对对,张彪没有诚意,还是我们合兵才是最好的”。
被迫入墙角无路可退,而两方又一再逼迫,鬼头小弟急得简直是快要眼冒金星了,一个隐隐的法子似乎在脑袋里呼之欲出,却总是出不来,急迫之下,鬼头小弟象平时给张彪出谋划策,想不出好点子时,张彪挥砸在脑袋上的拳头,往往能砸岀主意来一样,狠狠砸了自己脑袋一拳,伴随着“哎哟”一声的眼冒金星,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哎,为什么非要和这狠毒卑鄙的小子合作,和马占山合作灭了这小子不是更容易吗,为什么要装孙子陪笑脸的求这小子”,心中想清楚这简单得不能更简单,却又能彻底翻盘的法子,鬼头小弟“哈哈哈……”的捧腹狂笑起来。
正在喋喋不休的马占水,见对方辨手突然狠狠给自己鼻青脸肿的脑袋上砸了一拳,然后在“哎哟”痛呼声中,就发出“哈哈哈哈……”的狂笑声,不由停止了口中吡吡唸的游诼之词,嘴里喃喃说道“疯了,这小子被逼疯了”,想起自己的尴尬辨手身份,大哥马占山阴狠的目光,笑嘻嘻却凶险卑鄙如厉鬼的石铮,夹在这中间本来就够难搞得要命了,对面张彪派的这鬼头小子还嘴滑舌利,难以应付,险险终于被自己拿话卡住,现在被逼疯了,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再这样下去,可能自己也快要被逼疯掉了,兔死狐悲之下,不禁产生了一丝同情。
石铮笑看着对方的癫狂表演,等鬼头小弟终于停止了得意狂笑,这才微笑着问“喂,你在笑什么?”。
鬼头小弟如,被灌了气的气球,先前的屈辱逼迫,化成了猖狂的疯狂与膨胀,狞笑着盯住石铮,狠声道“你逼得我够狠的啊,三支手枪是吧,明告诉你吧,绝不可能给你,你又要说和马占山合作灭了我们对吧,对不起了,杀人挑事的,全都是你干的,我们与马占山又没仇,为什么要受你个毛没长齐的小子威胁,喂,马占水,杀人挑事嫁祸的是面前这小子,咱们两家都是受害者,该不该联合起来灭了这小子,你自己用脚后跟想想就知道了”。
马占水脸上表情从惊讶听得慢慢变成了惊喜,可脑子一时还没完全转过弯来,讷讷说道“合作是可以,可他六十多把火铳”,鬼头小弟见对方辨手反应迟钝,没想明白关键,更是得意大笑着指着马占水,笑喘着说“哈哈……哎……,你算不岀我们两家火铳加起来的数量吗?我们二十多杆火铳,你们还有近四十杆火铳,加起来是多少?差不多六十杆火铳对吧,再加上我们三把打连发的手枪,伱还怕他个卵啊”。
胖鹿鹿只是左肩受伤,缝补包扎后已经基本活动无碍,见这小子猖狂得意,不可一世的样子就来气,一枪管捅翻鬼头小子,一脚踩在鬼头小子“哎呀呀”喊痛的嘴脸上,用手里的火铳枪管插进他嘴里,捅掉的牙齿混和血水滑入了喉咙,哽得鬼头小弟“呜哇”乱叫。
胖鹿鹿开口骂道“臭小子,你挺狂的嘛,忘了小命现在还握在咱们手里了吧”。
一旁石铮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杀了吧”,鬼头小弟这才想到对方的凶险,刚才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辨论与分析上了,忘了石铮他们除了笑嘻嘻似乎和善的脸外,还有沾满鲜血危险的手,以及比翻书还容易的脸。
还来不及表示出求饶,就听得“轰隆”一声,顶在口中的火铳炸响,因为是顶着喉咙口放的枪,火药铅丸铁沙,所有破坏力全集中爆发,鬼头小弟脑袋瞬间炸成了稀巴烂,只余几片带着头发的皮挂在没了脑袋的半截脖子上,地上泼了番茄酱似的,一大滩红白浆糊状的东西,让鬼头小弟的随从吓得当场跪倒一片。
马占水吓得“妈啊”一声,捂住眼睛别过头去,可又不甘心的用眼角的余光去观看事情究竟,见到了地上那一滩混和了番茄酱的豆腐脑,强烈的恐惧让他连呕吐都忘了,身子摇摇晃晃就要摊软晕倒,却被石铮一把揪住衣领提了起来。
突然,一伙半大学生崽手持火铳冲了进来,张有财等七八个战友们握着火铳跟在后面,手里拿着火铳的罗丘田,及这群半大小子们,见了地上的人头涂鸦,罗丘田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几个半大孩子更是当场就吓哭了起来。
石铮皱起眉头,张有财厉声吼道“刚才给你们怎么说的,看来你们只当是和你们开玩笑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