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红军不停咒骂哪儿来的街溜子小杂种,发誓一定去派出所报案把他们抓起来。
马越这会儿却很冷静。
他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已经梳理了一个大概。
如果说,让他指认一个最可能的嫌疑人,必是孙遥无疑!
但是,他没有证据。
在派出所,值班的警察打着哈欠,记录下了马红军和马越的陈述,然后一脸无奈地给了他们答复:
线索太少。
虽然这会儿摩托车还不多,但是马越父子,连车啥牌子啥颜色都没看到。
那根棍子,农村随处可见;而且表面粗糙,没有指纹。
就算有指纹,库里也不一定有存档。再说当时还是人工比对,警察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只凭一句“老比登”,只能说明那人熟悉东北方言,不能确定住址和去向。
所以,没有人证,没有物证,他们开展不了调查。
唯一的希望是,等因为其他事儿把车上两个人抓住,自己供出来这档子事。
离开派出所,马越又骑上二八大杠,载着马红军回到了饭馆。
时间已经将近半夜一点,赵芯还没睡。看见马红军打着石膏带着夹板,吊着胳膊进屋,她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一边哭一边念叨,谁家的小杂种,我们好好走路怎么就碍着他们事了。
马红军也是一脸阴郁。
他并没有去安慰赵芯,反而对她的哭哭啼啼显得有点儿烦躁,“行了,别哭了。哭有啥用?”
“我这不是心疼你吗?”赵芯被他一说,心中更是委屈,又多流了几滴泪。
马红军就着水把止疼药吃下去,看着窗外偶然开过去的大货车,也算是明白过味儿来了,“能干出这事儿来的,八成是孙遥那小崽子。看我接了老钱家的酒席,就打断我的手,一来是警告,二来是让我做不成饭。”
赵芯一听,眼泪马上止住了。“那我现在就去找他家好好说道说道!”
马越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妈,别冲动。咱们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太过草率,吃亏的是咱们,丢面子的也是咱们。”
赵芯狠狠地抹了把泪,“那这事儿就算了?咱们家又不是窝囊废,就让他这么欺负?”
马越转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们放心,这件事儿我来处理。要真是他,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怎么欠我们的怎么还回来。要不是他,掘地三尺,我也要把这个人给找出来!”
马红军看着自己儿子的背景,心里居然涌起一阵感动。
对,养儿子就是希望有这样的一天!
他没有劝马越要冷静。
一来因为男人就该有这种热血;二来,他也知道,这件事短时间里不太可能彻底解决,马越能按住赵芯,就能控制自己不胡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叹了口气。“可惜了。医生说我这胳膊,最少两个月才能好,加上恢复和适应,估计3个月才能颠勺炒菜。”
“眼么头儿,老钱家这酒席是接不上了,损失一百块钱不说,还害他得多花好几百。再往后,咱家这小饭馆,也基本上算是半歇业,里里外外,一千块钱没了。”
他走到散酒缸那儿,一只手搂了一提,灌了一大口。“憋屈!”
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半分钟后,马越的声音响起:“爸,放心,有我呢。别人越想看笑话,咱就越不能让他们看笑话!老钱家的饭,我做;咱家的饭馆,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