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媪说:“不是把我等送回此地,而是送回此时。”
三人均不解,看向狸媪,就见狸媪继续说道:“头回来此地时,我睁眼就觉脚下不适,移开便见一颗卵石在脚底,我便将其踢到一旁,抬头前视,就见原本漆黑的石屋缓缓亮起灯火,继而才是炊烟升起。
“方才醒来,我又觉得脚下不适,抬脚又是那卵石,便随意一踢,不想踢出的远近和轨迹都与之前同样。我再抬头看,远处灯火和炊烟出现的时机也与之前同样,想必就是光阴溯廻之法。”
典沛疑惑:“光阴……还可溯廻?”
狸媪点头:“方今研习术法精深者,如胡人珊蛮、汉家方士等,各家皆有自己的光阴溯廻之法,虽名头各异,但道理想通。此番我等本就在灵境中,这种光阴溯廻与实境光阴不相干,反而更加简单,只是不知施术者目的为何。”
徐焱狠狠唾了一口道:“如斯不讲道理,管他何目的,既然那老物无礼在先,那就怪不得我等刀兵随后了!”
四人此次不再拖沓,匆匆赶至石屋前。徐焱给典沛使了个眼色,典沛横道木门前,抬脚便去踹门。
狸媪面露忧色,见典沛抬脚,急于阻拦,却晚了一步。就在典沛将门踢开的瞬间,无数以树枝粗削的箭支,便从屋内射出。
众人毫无防备,眼睁睁看着典沛被射成刺猬,身上未有护甲处尽皆成了血洞,涌出的鲜血将衣衫打湿。
他瞪着一只未中箭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了徐焱一眼,便口吐鲜血轰然倒地。
“仲……仲德!”徐焱大呼。
眼看典沛如此惨死在面前,徐焱血红的眼睛里涌出泪来。他看着屋里灶坑后方,依旧面无表情的老者,大喝一声便要冲进门去。
“徐郎不可!听我说!”
狸媪匆忙阻拦,却被怒火冲头的徐焱一把推开,向后连连退去。徐焱反应过来自己推了狸媪,也赶紧欲伸手去扶,却见狸媪突然整个身子一沉,坠入莫名出现的地坑中。
徐焱心中一惊,与拓跋力微赶过去看,却惊见狸媪坠入地坑,已被其中无数尖利的地刺穿过身体,抽搐几下便吐血而亡。
“老物!我誓杀汝!”
徐焱拔刀,与拓跋力微一起冲入石屋中,操刀便朝老者头上劈去。
“当”的一声响,徐焱手中吴钩没入老者头上,劈出一阵火星碎石,在老者头上留下尺余深的裂口,却未见半点血迹。
“石……石人?!”拓跋力微在一旁惊叹。
见徐焱同是一脸讶异,正奋力从老者头上拔出卡死的刀,拓跋力微赶紧抬脚去踢坑灶中燃着的柴火,想用火来烧那石人老者。
可不料在他刚一接触柴火时,那被墨蓝之光照得发紫的火焰,却如有生命一般瞬间沿着他的腿脚向上,将他整个人包在火焰中。
拓跋力微惨叫着倒地,在地上翻滚哀嚎。徐焱咬牙至出血,抬脚猛踹老者,想借此将刀拔出。可刀未拔出,随着一阵骨裂之声,他的腿却登时折断,白森森的骨头刺穿腿上皮肉和裤管,鲜血瞬间浸湿了裤子。
徐焱一声惨呼,不由得失衡倒地。疼得天旋地转间,他就见整个石屋和那老者似是也在旋转,随即在一阵哗啦啦的响动中,整个石屋屋顶塌下,一块石板朝着他的头直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