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了，发山火了，还是营地那边的方向
果然不让人省心
远处突如其来的山火打断了我和满穗的教学，火看起来好像刚刚起来
该死的，舌头他们难道出事了
我从地上坐起来，满穗也停下了手里的小人，她看倒滚起来的黑烟愣了起来
这小崽子在犹豫什么
我把满穗薅起来背在背上，也不管什么影子戏不影子戏的了，救人最重要，舌头很可能被杀了
就在我背起满穗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音落在地上，这声音好像不是皮影发出的声音
“等一下，良爷，影子戏的道具”满穗双手突然搂着我的脖子让我向前跌了一步
“等我们回来再讲”我还没站稳就背着满穗向营地方向奔去
“好吧……”满穗紧紧的贴在我背上
因为有月光的照射，即使是在夜晚，黑色的轮廓也能看个大概
山路崎岖，背着满穗真不好走，但这个时候了也不好放下让她自己走
这时候我有点后悔当时听小崽子的话了，本来我说走五十步远就够了她偏要走到百步多
……
渐渐的，浓烟开始减弱，与其说这是恶意放火想掩盖罪行，倒不如说是有人在传达信号
“良爷，兴爷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先看看去”
终于，我看见了火光在远处，但只要一小片是红色的没有蔓延
我开始慢了下来，把满穗放下让她站在原地不要动，拿着刀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我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那穗姐姐呢……”“要是等树烧完后良和穗还没有回来，那我们明天继续赶路……”
这声音……是舌头？
我背靠着树，侧着身子看
还真是舌头
“喂，舌头”我把刀收起了穿过灌木丛，发出嘈杂的声音“你干什么呢？”
翠儿听到有人说话，回头
“兴爷！良爷回来了”翠儿拉着腰间的绳子拽着还在看火的舌头，舌头被她这么一拽也发现了我
“我去，良你带着小崽子人跑哪去了，找你半天没见人影”舌头看见我先生惊醒，但很快又装作不在意
“良爷终于回来了，穗姐儿呢？”
“在后头，红儿”
“没看到呀……”
“那去后天看看，别跑远了”
支开小羊后，我指了指还在烧着的树
“所以你把树烧了？”
“啧，良，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要不烧棵树你还能回来？”
我没有跟舌头过多辩论烧树的对错，因为影子戏的道具还在那摆着，正好所以人都在
“你们看影子戏不？”我对着小羊们
……
等火熄灭后我带着舌头和小羊们来到了和满穗练习影子戏的地方，还好东西都还在
“良爷，那你来操影，我来奏锣鼓”
舌头带着小羊们坐到了前面，透过幕布我能看到他们每个人的位置
这是我和满穗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表演，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和激动
“好，奏锣鼓时，你最好也能唱上两段”
“我唱不好……”满穗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锣鼓，同时担忧的看向我
“试试呗，就当铺个气氛，可以轻轻的唱”我对满穗说到，她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因为刚刚是满穗坐的位置，对我来说不免有点矮，开始调整支架
“喂，你俩好了吗，小羊都快睡了”舌头笑着催着我们，给小羊们扯东扯西的，小羊们也开始跟舌头亲近了起来
是个好人
当我在调整支架的时候，我瞥见她的目光向上，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偷偷联系唱词
呵，看来她真的很想给我们唱好
……
“我准备好了”一切准备妥当后，我悄声给她说了一句
然后我坐在了白幕后面，让白幕隐去了我的身形
满穗坐在我旁边，拿起床锣鼓
我支起了皮影
“白袍——乌甲素包巾！丈八蛇矛！手内握哎～”
锣鼓声演奏之时，她也唱了出来
这次，她的声音虽然依旧很小，但明显认真了许多，并非上独自的哼哼，而是认真在唱
她估计以前看爹爹演时，没怎么练习过唱
但影子戏是多人协调才能演好的戏
她认真演了，我自然不能落后
于是我集中注意力，看着自己所操纵的张翼德
随着满穗锣鼓声的节奏震动，我陆续派上了吕奉先，关云长，刘玄德
小羊们看到起劲，跟着满穗的节拍鼓掌，除了舌头还在那抱胸不动，但也乐乐呵呵的
然而，当同时要操纵两个小人对战之时，我的两只手忙不过来，一手难以操纵好一个小人，动作僵硬，力不从心
满穗看到了我的窘境
她没有停下唱，但却站起身，绕过白幕，将锣鼓递给了舌头
锣鼓一直响着，舌头代替了满穗演奏，而她坐在了我的旁边
她接过我手中的吕奉先，与我的张翼德厮杀在一块
八丈蛇矛和方天画戟相交，两人来回冲杀，好不痛快
两位英雄战至高潮之时，她又唱了出来，白幕前的舌头也开始奏鸣锣鼓
事实证明，舌头敲的很好很熟练，完美跟上我和满穗的节奏，甚至能提前预判接下来的动作
只是他敲的有点重，听起来很欢悦
看到什么好事了吗？
“良爷，别分心”满穗用脚驱了我一下，我专心操控小人，也就不在管舌头怎么样了
《三英战吕布》演完了。
我放下了撑着小人的竹签，那小人像没了婚一样耷拉下来，舌头也收起了锣鼓
小羊们的情绪还没平复下来，她们很好奇影子戏是怎么演的
对于红儿和翠儿来说这是她们第一次看影子戏，纷纷上前来到白幕后面想看个明白
对于琼华来说，这是她与家人分别许久后又一次看影子戏
对于我而言……
这次的演出，似乎终于把我从当年的阴影中带了出来
至于这个舌头……估计他前世懂点门道
……
过了许久，小羊们睡了，舌头这次睡得也早，前些天看他挺有精神的
“睡这么早，不该轮班了吗”我拍了拍舌头的背
舌头对我这一肢体动作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笑了起来
“哟，你小子刚刚还跟着小崽子跑出去玩，现在玩完就想睡觉”舌头说话怪声怪气的，拍拍屁股就去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