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热交替了约莫五个轮回,好似药性已散,药水居然变得清澈起来,而水温也变得十分温和,周若渝扎了个猛子下去,算是将头发跟脸一块洗了。
待他出的桶来,身上多了一丝淡淡药香。
全身疲累洗净不说,还感觉多了无穷气力。
这时车夫将衣服递了过来,同时说道:
“主人还为少爷准备了药膳,并交待一定要全部吃完才能去县学。”
“在哪?”
正问话间,房门被人推开,正是家里的厨娘,手上端着一个大盘子,里面一碗一碟,碗里的是汤汁,有些粘稠,颜色泛绿,十分的没有胃口,碟子上的倒像块正常烤肉。
周若渝端起碗,有些迟疑道:
“真的能喝?”
不等厨娘回答,他仰头一饮而尽,那滋味实在难以形容,苦,酸,涩,似还有些淡淡酒味。
周若渝哇哇叫道:“水,水...”
厨娘连忙将食物放到一旁,转身跑着去拿水,周若渝却是等不及,嘴里的怪味实在有些难以忍受,只好先拿起那烤的金黄的肉块咬了一口下去,试图用烤肉的味道压下嘴里的不适。
却不想那肉质鲜美无比,只一口下去,就忘了那汤汁的怪味。
待厨娘拿了水回来时,周若渝已将肉块啃了个干净,吸着手指问道:“还有吗?”
厨娘摇了摇头,说道:
“这块肉是老主人送过来的,厨房只有些普通猪肉,羊肉,如果小主人还没吃饱,我这便去帮您做!”
周若渝伸手接过水杯,喝一口后说道:
“饱了的,只是太好吃,厨娘可知是什么肉?”
“像是鹿肉,估计小主人还得自己问过才知。”
周若渝很满意这顿早餐,心情大好,也不急于知道,便只回了个嗯字便转头对车夫道:
“走,上学去了!”
光阴似水,三年里,周若渝天不亮就去练功,然后泡澡,喝那难喝的汤汁,最后用一块烤肉收尾,然后心满意足的去学堂,只是上午多半时间是在打瞌睡,吕夫子也不理会。
下午的课程若在跟爷爷练武之前,周若渝应该会很感兴趣,可现在已显得太过儿戏了,先是时常请假,后来干脆也就不再参加那些普通的射御功课了,而是跟爷爷一起去舜帝山,看虎扑鹿奔,熊击鹤翔。
五灵诀的身法几近本能,去年开始了第二套拳架的练习,不同于五灵诀的练体,第二套拳架仍非实战功法,只有十八式,每式的呼吸运气都有不同,走招极慢,但在内里却是用一口气推着一股意念从不同经脉游走。
周若渝苦练了一年才算掌握,但按周建德的说法,至少要个三五年才能小成,而一旦小成,将不再是用气推动意念行走经脉,而是念头一动,自有内气随经脉而行。
而练习紫阳诀的前提便是这第二套功法小成。
八岁的周若渝已不再需要爷爷背着爬山了,两人找了一处泉水休息,周若渝喝了口泉水,口中说道:
“爷爷,这泉水可比家里的水甜,能不能带些回去喝?”
周建德没好气的扔过一个葫芦,示意他自己装。
“老夫当年可没你这么个好爷爷,你这每日药浴所用的天材地宝不只把我掏空了,也快把这舜帝山掏空了,好在过了明日,三年期满,往后也就不需要了。”
周若渝灌满葫芦后,嘻嘻笑道:
“爷爷莫怕,我其实最擅长的是赚钱,等再长大些,定有法子百倍赚回来。”
周建德不是第一次听这孙子吹牛,也往不心里去,从药蒌里掏出一只山鸡扔了过来,说道:
“那个日后再说,你做的叫化鸡确实不错,去把这个料理了。”
周若渝接过后,立马开始处理起来,嘴中却是不停:
“爷爷莫要不信,就凭孙儿这手艺,去长安开一饭店也准保天天满座,到时我在门口摆一排椅子,让等座的客人可以免费修脸,剃须,再请几个说书的,讲讲韩王,太祖打天下的内情故事,估计打赏都能日进斗金,然后我再把这一套流程的标准制定出来,找些有钱的王公贵戚加盟开分店...。”
相处久了,周若渝也没了忌讳,也不管周建德听不听的懂流程,标准化这些新词,只管口嗨。
周建德初听还会问上一两句什么意思,你从何处听来的词,周若渝一律用梦到的应付,可是久了也就免疫了,问都懒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