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我这可从不会提这些。”

但摩西很快恢复了狡猾的神色。

“可是她是为了你才这么想的，她没有学会为自己思考。”

赫尔墨斯又没说话，因为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必须学会为自己思考，她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而在我这，她是长不大的，赫尔墨斯。”

最后一句话，摩西口中显得诚恳许多，

良久，赫尔塞斯开口。

“那麻烦你授理调职手续了，我过几天来接她。”

摩西又笑了，这次显得爽朗。

“谢谢你了，摩西。”

摩西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

赫尔墨斯向摩西告别，但摩西拉住了他的手臂。

“你等一下。”

摩西从口袋掏出钥匙，打开自己办公桌上的保险抽屉，从中掏出一个密封的牛皮袋。

她递给了赫尔墨斯。

“这是你之前让我找的资料。”

赫尔墨斯抬手接过，但摩西没有松手。

“这资料我看完了，赫尔墨斯。你是不是已经有了资料里的那种东西？”摩西看上去格外严肃。

赫尔墨斯眼神有些闪躲。

“所以你没有告诉我计划的全貌，”摩西声音压低了。

“我不是要瞒着你，我也并不清楚它的作用。至于计划的这一部分，我有许多备选方案。”

摩西没有放开拽着牛皮袋的手，她的眼神里多了丝戒备。

“赫尔墨斯，你骗不了我。给我说实话。”

赫尔墨斯叹了口气：“只是用它是最有可能实现的，我没有拿定主意。”

“诚实地回答我，你从哪里得到的。”

赫尔墨斯说：“临终前师父给我的。我只知道它叫熵素，可以杀人。”

摩西松手了，她叹了口气。

“我找到的资料并不详细，只有一些很久远的实验数据。它的本质和来源，我们一概不知。”

“这应该就够了。”

摩西苦笑了一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吧。”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使用的。”

摩西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想提醒你，赫尔墨斯。”

“不是所有罪孽都能偿还。”

赫尔墨斯仰望着窗外，那没有星星的天空，尽是虚无的黑。

好像只是瞥视，就能将他吞没。

而凝视时，他的瞳孔也同样被染成漆黑。

赫尔墨斯转过头，他眼中的漆黑，重新替换成摩西和办公室的一切。

“我知道了，”他说。

赫尔墨斯关上了局长室的门。

赫尔墨斯告离了第三税务局，怀里抱着那个牛皮纸袋。

他不愿成为撒旦，因为魔鬼不会爱人。

他只是踌躇着，被折磨着。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子。打开门，闻到扑面而来的，令人作呕的烟与酒味。

他才感到，自己好像真的在地狱。

即使他不是，世间也一定会有人成为撒旦。

也许有未来的乌托邦，只是那里一定没有魔鬼。

只是天堂的未来还有些遥远，

地球的未来却显得有些紧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