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
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
他年若得酬报,血染浔阳江口!
写罢,退步去看,手抚金印,悲怆许久,忽地想起四郎所言,自道:是了,宋江虽浪得虚名,作了个配军,却整日有人送金送银,有许多好汉来拜我,既要作猛虎,一时命蹇,何必这般作态。道罢想起私放晁盖,打破清风寨,收伏霹雳火,不由大笑,心中狂荡,又在白壁上写下一首诗:
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漫嗟吁。
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写罢又去后面题名,运笔气力过猛,才写出“郓城”三字,那笔折了,宋江掷了笔,走去窗边大喝:“郓城宋江,在此留名。”连喝了三声,那楼下众人听了吃惊,齐举目看他。宋江大笑,笑罢踅身走到桌旁,一气将壶中酒都吃了,只觉眼花身摇,便扶壁走出高阁,跌跌撞撞下楼来,辨一辨方向,口中不住呼喝,且歌且行,摇摆著回营去了。
正是此番醉酒题诗,聚起一班魔头,惹出一场血雨腥风,断送了许多性命,直叫繁华所变作沙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