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太子当众提议道:“范闲才名远播,近日在谈判时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可堪大用。来年春闱不如由他主持科考。”
李承泽一听,不赞同道:“范闲虽然有才,却较为年轻,资历尚浅。”
底下众位大臣议论纷纷,有人赞同有人反对。
庆帝把酒杯向桌子上一放,阴沉着脸道:“春闱还早,此事到时再议。你!下去吧。”
一旁庄墨韩抓住机会,开口说道:“陛下。老夫本是齐国之臣,庆国政事本不便多言。可这春闱考笔是国之根本,选择主事之人还需要谨慎啊。”
庆帝赞同道:“庄先生,说的极是。春闱的事,确实应该慎之又慎。”
长公主跳了出来,对庆帝恭敬一礼。
庆帝的脸都青了,心想,这疯女人要作妖了。
李云睿说道:“庄先生,学贯古今,我一贯是佩服的。但刚才的话却不敢苟同。”
“我虽是一介女流,却也读过那首七言,仅凭这首诗便可看出才气逼人。先生刚才的话,隐隐针对范闲,莫不是担忧未来范闲名声盖过先生。”
庄墨韩把那首七言念了一遍,赞叹道:“真是一首好诗,我写了一生的诗,就没有一首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这么说,庄先生是甘拜下风了。”
“这首诗,前四句是极好的。”
“可世人都说,这诗中更精华的是后四句。”
“后四句,自然是绝句,可惜不是范先生所写。”庄墨韩一脸的惋惜表情,不知是惋惜这四句不是范闲写的,还是惋惜自己堂堂文坛大宗师要违心的污蔑一个小辈。
“这诗是范闲抄袭的?”李云睿惊讶的问道。
“是。”
“可有证据?”
庄墨韩把手中的旧书卷一展,上面有着手书的四句,正是七言绝句的后四句。
庄墨韩可惜的说道:“后四句是家师晚年游于亭州所作。”
话音一转,又道:“其实不用这份手书,也能看出端倪。”
“这首诗的后四句,苍凉潦倒,要不是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怎能写出这样的意境呢。”
“可范先生,你如此年轻,怎么有如此悲凉的心境呢。少年强说愁,过犹不及,反遭笑话。”
范闲淡定的喝了口酒,反问庄墨韩道:“令师可是姓杜?”
“家师不姓杜!”
范闲心中有底了,继续淡定的喝酒。
郭保坤跳了出来,借此机会,对范闲问道:“你身为小诗仙,定然饱读诗书,博览古今。我有一问请教于你,论语第四篇第三句讲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正是李承泽安排范无救交给郭保坤的,让他在大殿之上询问范闲。
论语,庆朝孩童必学的圣贤文章。这本论语非前世的论语,是大庆的前朝大魏知名文坛宗师整理所得。
因道理相同,所以论语的内容,与前世极为相似,但排版和位置不同。
范闲放下酒杯,不屑地说道:“你读书是了解其意呢,还是记住哪句在什么位置呢?”
郭保坤一恼,面色郑重地说道:“圣贤文章,不说倒背如流,但哪句在哪个位置你居然不知道?我提醒你一下,第四篇是学而篇。学而篇第三句是什么?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