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紧不忙站了起来,对镇长施礼说道“窦某并无什么诗才,但是平日也自己读些书,就献丑了。”
窦穷端起酒杯饮尽,虽然今天第一次饮酒,貌似自己酒量还不错,饮罢看向山脚,缓缓开口。
“烟色连波碧云天,山上斜阳,黯伤思故亲。秋风瑟瑟霜满地,满堂谁会还乡意。拟把疏狂会一醉,遍插茱萸,梦中归无计。青雪菊花饮无绪,奈却离愁洒江月。”
此词作罢,那些读书人皆是震惊的合不上嘴。
鸦雀无声!
渐渐地有人鼓起掌,周围少女对这个俊美无俦的少年郎欣赏不已,眼中异色连连。
“听不懂,但是怎么全身发麻呢。”不知是哪个汉子说了一声。
一阵讨论声中,首席桌上的镇长站了起来。
“没想到我们镇上还有你这样的诗才,我看也不用评比了,这国子监的名额就给窦穷了。”
“镇长,刚刚您还说这名额给小生了,这...”张庭芳脸色难看。
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但是张庭芳属实被窦穷吓了一跳,此时他恨不得抽死自己,谁让自己嘴贱,不对,是窦穷这个杀千刀的,你早说啊,我何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喂喂喂,张黑子,是你先说让我穷哥儿作诗和你比一比的,现在比不过,就来耍赖,真是不要脸。”常玉章可不惯着他,吐着舌头作无赖状。
“镇长,我不是镇上的人,而且从来没有进过书塾,对于这国子监附监的名额也没有想法,这个名额还是给在座高才吧。”
窦穷假意推脱,众人又不是傻子,如果老家伙真的把名额给了张庭芳,处事不公对他没好处。
“就这么定了,窦穷啊,这么些年镇上早就当你是自己人啦,谁说你不是茱萸镇的人我第一个不答应!你父母走的早,这些年多亏乡亲们的照顾,你有这样的诗才,不考取功名荣耀乡里,辜负了乡亲们对你的厚望啊。”镇长急忙对窦穷说。
窦穷此刻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张庭芳来这么一出,这辈子估计你们都对我没有什么厚望。
“那就多谢镇长和各位乡绅给我这个机会,也多谢张兄。”窦穷起身作揖道。
张庭芳闻言两眼一黑。
在这出闹剧结束后,登高会就结束了,哥俩手牵着手晃悠悠的回家。
把常玉章送到家门口,常玉章手舞足蹈的对着父母描述窦穷在庆典上如何人前显圣,那张黑子如何自取其辱,夫妇俩也是笑得前仰后合,对着窦穷一顿夸奖,非说要自己家的大儿来年开春亲自送他去国子监附监。
“这十年叔叔婶婶对我有扶持之恩,窦穷这辈子都不会忘。”窦穷膝盖半曲着鞠躬说道。
两人急忙把他扶起来,常大叔虎目通红,不断摸着窦穷的头说长大了。
常母虽然平日嘴上刻薄了些,心里对窦穷还是好的,也红着眼说道“这是好事,我去把饭菜热热,高兴高兴。”
“母亲,我和穷哥儿是吃饱了回来的。”
“小王八蛋,你倒是吃饱了,我和你父亲等你饭都没吃,今天这么高兴,必须要吃,去把井里冰好的菊花酒提出来。”
饭桌上小常二是真没胃口再吃了,有一口无一口的吃着瓜果。
知道窦穷已开始饮酒,常父就相邀作陪,爷俩喝到半夜双双倒下。
娘俩把窦穷扶到常二的床上,在睡梦中,常玉章隐隐听到窦穷的梦呓“父亲母亲,孩儿想你们了......”
小玉章轻轻搂着自己穷哥儿的头,不知不觉中袖襟已经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