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翁面有难色,不愿作答,青年也不多问,对围拢过来的村民略一点头道:“老丈待人和善,各位也都是淳朴之人,天神定会保佑,不久便有雨来的。”
青年抬头望天,见日已西沉,便把手中陶碗交给老翁道:“多谢各位,小子还要赶路,这便告辞了。”
老翁似是想起什么,动问到:“不知小哥如何称呼,哪里人士,要到何处去啊?”
“小子璠玙,自融天来,到后土访友。”青年温言答道。
众村民目送青年离开,眼见那青年渐行渐远,一小儿指着青年背影,面露惊恐,张口欲言。却见那老翁眼神忽然一阵迷惘,一把捂住小儿口鼻。其余村众皆目中无神,好似僵尸模样。老翁望着远去身影,若有所思。
璠玙离了村子,便抬步向北疾行,半晌,远远望见一株枯木兀自挺立。璠玙行至树下,扶树喘息片刻,额头汗迹微显。
抬目四望,戈壁茫茫,鸟兽绝迹,璠玙摇了摇头,继续向北行去。
一夜未歇,次日朝阳初升之时,前方又现一山,高矮形状与村中矮山相似。璠玙在山脚略停片刻,便向山顶攀去。
那山既矮且缓,从山脚看去,只有百步高下,但璠玙攀了两个时辰,却还在山脚打转。璠玙也不迟疑,只是一味攀登。直攀到日上中天,终于攀上半山腰处。璠玙站在一块巨石面前,停下脚步,喘了口气。
那巨石一丈方圆,大半嵌在土中,璠玙沉吟片刻,伸手在巨石上拂了几拂,也不知施了什么法术,千斤巨石顷刻间化作一地碎石子。原本巨石挺立之处,现出一黝黑洞口。璠玙也不犹豫,向洞内行去。
洞内漆黑无光,勉强通人,璠玙却好似能分辨方向,也不知转过几道弯,前方突有微光闪烁。再转过一道弯,便进到一间石室中去。
石室十丈方圆,很是空旷,只在中央放着一座暗红色石台。那石台长约丈二,宽有八尺,高不过膝。石台多有破损,中央隐约显出一个娇小人形凹印,看轮廓是个苗条女子形象。从台上延伸出无数红色线条,好似一条条细小血管,延伸至石室地面,蜿蜒曲折,勾勒出一个巨大圆形,将石台围在中间。这些诡异线条正一闪一灭,好似呼吸,照亮了整间石室。
璠玙走近石台,神色复杂,站了半晌,怅然自语道:“原来你早已醒了。”
呆立半晌,璠玙长叹一声,转身向外行去。
行至洞外,璠玙抓起一把泥土,挥手洒向洞口。那些泥土化作一条细长土蛇,在洞口盘旋数周,洞口处一片山壁由虚变实,渐渐与周围山壁接得严丝合缝,再也不见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