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站了出来,向朱厚熜行起了大礼。
一脸奋色。
毕竟天子亲自点他的名。
这岂能让他不激动?
朱厚熜在夏言行完礼后便问他:“你说的那位主张清田的新科贡士是谁?”
“回陛下,此人名唤张璁。”
夏言这话一出,朱厚熜就嘴角微扬了一下。
“果然贤士处时,若锥出囊中。”
朱厚熜说毕又道:“你夏言也是贤士,今日说的一番话,让朕也很是受用。”
“臣愧不敢当。”
朱厚熜这时又看向廷议诸臣:“还有一个叫樊继祖的御史是谁?”
这时。
樊继祖也忙走上前来,向朱厚熜行了大礼。
“人是不是贤士,在于心思有没有放在社稷苍生上。”
“你能够实事求是,去一趟湖广,就把一路上看到的民生疾苦真实表达出来,可见心思是放在社稷苍生上的。”
“所以也是贤士。”
朱厚熜说后,樊继祖不由得再次大拜,两眼红了起来:“臣愧承陛下之赞!”
“宰相必起于州部。”
“在我大明朝,公卿也多由干实事的小官做起。”
“朕就把清理庄田的事交给你们,夏言任正钦差,樊继祖任副钦差,给朕清理一遍京畿庄田,以使京师流民得安,盗患得减。”
朱厚熜接着笑着对二人又说了起来,然后就问着二人:“你们可有信心为国为民做好此事?”
夏言和樊继祖此时皆满脸亢奋,忙大拜叩首:“臣定不辱使命!”
毕竟天子亲自画饼,有表示把他们当公卿培养之意。
他们哪会在这时候退缩。
何况,他们才跟首辅杨廷和唱了反调,有更粗的大腿出现,他们哪能不赶紧抱住。
“甚好!”
“以后你俩清田结果与将来京察的考成,直接向内阁汇报,然后内阁直接向朕说明。”
“他人无权过问你俩所做之事以及你俩的升调贬黜!”
朱厚熜这样做等于是让内阁的大学士和夏言、樊继祖和他自己设立了一个清田的工作组。
“齐大鸾、王钧、阎闳是谁?”
朱厚熜这时又点了刚才主张锄奸的三个言官的名。
齐大鸾、王钧、阎闳这三人也都抿嘴严肃地走了上来,向朱厚熜行了大礼。
“你们嫉恶如仇,也是贤士。”
“朕就将查奸的事交给你们,会同锦衣卫一起负责江彬之案,他都有哪些同党,务必给朕查清楚。”
“你们查案的结果与将来京察考成,也直接向内阁回报,由内阁直接向朕说明。”
朱厚熜口是心非地也笑着说了几句。
不过,齐大鸾等倒也泪水盈眶起来,忙称定不辱使命。
朱厚熜这样做后,又特地看向了杨廷和,笑道:“做事的是他们这些少壮之辈,但掌钧国政、扫尾善后,还得元辅率内阁诸臣来统筹,以使清田之政与查奸之事顺利完成。”
杨廷和拱手道:“臣与内阁诸公谨遵圣谕!”
蒋冕和毛纪这时也拱手。
朱厚熜接着便站起身来,拿着鎏金木锤离开了前厅,且说:“廷议的结果就这么定了,一是清田,二是除奸,然后就都各自干各自的去吧。”
“臣等恭送陛下!”
此时。
朱厚熜身后传来了廷议诸臣的声音。
朱厚熜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但杨廷和这里则是露出了一脸为难之色。
梁储倒是看出了杨廷和的为难。
而素来喜欢与人为善,或者先天带有讨好型人格,也就对主动杨廷和说道:“元辅,陛下仁德如天,难免有安民大志,故求治心切,您老得多辛苦一些,我们就在后面尽力为你分担一些。”
“我头晕。”
杨廷和则扶住额头,摇晃起身体起来,然后没一会儿,就倒在了地上。
蒋冕和毛纪见此忙过来扶来他。
“元辅,您怎么了?”
“梁公,你对元辅说什么了?!”
梁储一时不由得摊手,颇为委屈起来:“我没说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