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飞有些不敢相信,奚言能如此轻易就明白她的意思,便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怨怼我瞒了你那么久么?”
“那又如何?”此时奚言看向安若飞的眼神又似水一般清澈,他坦然道:“若不多亏了他,你又怎么肯打消对我的介怀?既然只是如此就能让你我同心,身涉渊冰什么的……我甘之如饴。”
安若飞的心中虽然已经安定不少,可依然难掩她脸上的愁容,心下歉疚,语调也不觉宛然,“你越这样说,我却越忐忑了,毕竟是我将你强行拖入此等漩涡中,这让我如何能不愧疚。”
奚言却是情深意长,“你当真以为,你不让我去,我就不会去了么?我的确是对你存了真心的……”
安若飞将头撇到一边,“我知道,正因如此,我才更……”
话还未说完,奚言就拉住了她的袖口。安若飞感受到奚言的动作,疑惑地回头看向他,奚言微笑着注视她,将手覆到安若飞手背上,微微摇头,不让她再把话说下去。
奚言的手很好看,白皙且骨节分明,手指也很修长。他说:“我不想你口中说出的都是歉疚之辞,事已至此......想想该如何做才最要紧。”
说罢,奚言抬眼看着她,很是郑重道:“他到底,是以什么来要挟你?”话问出口,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她到底会不会对自己据实以告......这在奚言心中尤为重要。
“性命,我的性命和朋友们的性命。还有……”想了想,安若飞还是将最要紧的话咽了回去,她不敢肯定这句话说出口后,自己在奚言心中的分量还会不会保得住。
或许是因为失神的缘故,安若飞没有看到奚言眼中转瞬即逝的失落。
“好吧,”奚言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绪,他知道她仍然有所顾忌,便宽慰道,“我知道你是不得已而为之。你放心,你所有的顾忌……都可以在我这里倾吐。”
“嗯……”安若飞轻轻牵动嘴角,“那你准备,如何解此次之围呢?”
奚言的容色没有丝毫改变,从容而又坚定道:“杀之。”
闻言,安若飞的面色倒还算平静,但眼底还是有些害怕了……她不是没想过杀掉司徒仪征这样的方法,可若要真正实行起来,这基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奚言的回答,多少还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安若飞随即低声问:“那要如何去做,会不会太危险?”
奚言笑应:“你只需要先配合他演完这出他想看的戏就好。至于危险,自然会有。只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安若飞不由得皱起眉头,“话虽如此,可若风险太大,我只怕得不偿失。”
“你我都别无选择,若想高枕无忧,唯此一条路。”奚言的眼中蕴积着的寒光再也掩饰不住地透了出来,他很是冷静地看着她,“我们该一同演好这出戏让他满意才是。走吧,我送你回去,也好叫他看着欢喜。”
安若飞笑着点点头,与奚言比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