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趣道:“老许啊,你又在偷看老赵家的小媳妇啊。”说着,他又朝河边看了一眼,摸了摸下巴,一副少年老成的色眯眯模样,且说道:“这赵家小媳妇那胸脯这两天好像又沉淀了。”
老许对这小子喜欢得很,早上的气早已过了,也不知这小子哪里学来的有七没八的乱七八糟东西。
不过,这会儿这话题,挺对自己口味的。
老许笑骂道:“你小子才多大啊,床笫上那些事懂个球。老子是看河里那几只鸭,长得还挺肥的。”
杨元庆翻了个白眼:“小桥老树肥鸭,你懂这诗情画意吗?”
老许也不恼,笑了笑,继续向河边望去。
还真别说,赵家那小娘子这几天小圆脸好像削尖了几分,越来越妩媚,韵味不错。
杨元庆道:“老许,再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老许回头看了他一眼,摆手道:“不讲了不讲了,早上才被你小子骗去半斤泪水,再下去,眼睛都哭瞎了,不讲了。”
我靠,你这老头吹起牛来,比我还狠啊。
杨元庆笑道:“瞎了也好,省得去惦记那赵家小娘子。你说你这把年纪了,一天到晚还看人家小娘子干嘛?”
老许懒得理会,依旧我行我素般望向小河。
并非是他的脾气好,只是这小子实在太欠了,可顾及他母亲的善良,又加上脑中搜了半天当年在军中骂过的浑话,总觉每一句都带脏话,做不到像杨元庆平日里调侃他那般踏雪无痕,只能当他是在放臭屁,不跟他一般见识。
杨元庆继续嬉皮笑脸地说道:“老许啊,你都老而不举了,就别瞅人家……”
老许怒道:“滚。”
杨元庆小人得意,得意洋洋地从书包内取出一只用油纸裹好的烤鸭塞和酒葫芦,塞到他手中,安慰道:“那小桥老树肥鸭就别看了,你也不懂得欣赏,这烤鸭不错,听说是京城过来的新厨子做的,试试。”
老许把烤鸭放在一旁,拔掉葫芦盖,呡了一口,道:“元庆啊,王兄弟今日过来说,已经帮我申请了老兵补贴,以后每个月大概有一两银子左右的粮食军贴。你们母子生活也不容易,往后过来就别给我带东西了。”
老许口中的军贴其实是城外军营每月省下的粮食,王开泰这般告诉他,是宁浩教的,担心这老兵自尊心过强,不愿接受他人救济。
老许对杨元庆母子的生活情况现在也大致了解了一些,知道杨元庆的母亲每天天一亮都会从乡下挑着菜来镇上卖,身体又不好,好像得了个什么偏头疼的病,无药可救的那种。
他替裴氏感到惋惜。
老许小心翼翼的将葫芦盖又盖上,接着说道:“这酒不错,有点像我喝了半辈子的青州酒,这酒就放下了,那烤鸭,你拿回去给你娘尝尝鲜。”
杨元庆道:“没事,我买了两只,你留着吃吧。”
“你这钱到底哪来的啊?”老许纳闷道。
杨元庆笑道:“我那不要钱的老爹给的啊,他在京城里做官,每个月总要寄点生活费回来吧。他要敢不给,我们母子就上京城去,拆了他的府邸,打折了那陈世美的狗腿。”
“陈世美是谁啊?”
杨元庆解释道:“古代一个抛妻弃子的大官。”
“陈世美跟你爹有啥关系?”
“一路货色。”
“.......”
和老许分开后,杨元庆便直接出城回家。
刚出城门,只见一群青年持着棍棒向自己奔来。
为首的两人杨元庆都认识,一个是曾经带人在书院门口堵自己的邓夏,另一人是不久前在岭南县遇见的那个公子哥。
众人一来,便将杨元庆围得水泄不通,领头的公子哥一脸傲然的看着杨元庆,道:“臭小子,没想到你跟我邓家结下的梁子还挺多的。”
杨元庆惊讶道:“哎呀,这不是邓家少爷跟岭南公子吗?今天这么有空啊,竟然接我放学。”
邓夏不屑的说道:“臭小子,今天看你往哪里跑。”
杨元庆一脸无辜的看着邓夏,道:“邓公子,你哪次看到我遇到你跑了?”
杨元庆这话一出,邓夏的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好像每次都是自己看到杨元庆就躲躲闪闪走开,连跟他擦肩而过的勇气都没有。
公子哥怒道:“臭小子,少跟你爷爷逞嘴皮子,今天老子要打断你的狗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去岭南。”
杨元庆认真想了下,道:“岭南过几天还要去,大夫让我娘过几天再过去拿几贴药。”
杨元庆不提起裴氏还好,一说到她,公子哥不由得想起那天自己在街上偷偷观察杨元庆母子和老许聊天的情景。
裴氏虽说是个农妇,但毕竟练过武,虽然如今年已经过了二八韶华,但身上该凸的地方还是凸,该圆的地方还是圆,风韵犹存。
公子哥已经让人打听好了,这杨家小娘子独居一人在乡下。想到裴氏那妙曼身姿,他淫荡笑道:“放心,你娘,我等下就接走,以后就在岭南住下了,至于你,还记得那天那个老瘸子吗?他少了一只右脚,今天我就让你少一只左脚,以后你们俩就互相扶着走,拐杖也不用了。”
杨元庆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有道理,以后他负责躺,我负责哭,一人一个碗,仗剑走天涯。”说罢,他便指着不远处拎着扁担赶来的裴氏,道:“我娘在那,你过去问下她要不要跟你去岭南。”
趁着众人回头,杨元庆赶忙跳出他们的包围圈,躲在一旁,一屁股坐在黄土地上,托着下巴准备看戏。
历史告诉我们,做一个成功的坏人,一定不能话多,不然下场会很惨。
裴氏迈着公子哥梦寐以求的修长身子朝着这三步并作一步赶来。
她顷刻间便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出手便是宛若蛟龙、翩若游鸿,众人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全倒下了。
杨元庆望着地上的哀嚎一片,叹息道:“真不够看。”
裴氏瞥了他一眼,嗔道:“连娘的玩笑都敢开,胆子越来越大,讨打。”
杨元庆吐了吐舌头,嬉笑道:“庆儿错了,以后不说这些浑话了。”
裴氏溺爱的揉了揉杨元庆的头,道:“回家吧。”
“好的!”杨元庆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牵着裴氏的手往乡下走去。
走了几步,杨元庆像是想到了什么,挣开裴氏的手回到众人身前,看着地上的翩翩公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下次别来摇光了,就在岭南等我们吧,多叫点人,不然真不够我娘打。”
公子哥捂着身上被扁担打过位置,不知道该回答,就想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