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襟危坐的严绪看向正傻笑的儿子,也不应承,心里直嘀咕:“一副傻相,出去白历练了”。王福冬看着自己的‘老爹’不理会,忙觉笑的不够用力,又把咧着的嘴拔高了三度。
“行了,回来了就好,你这孽畜本是顽劣奸猾,不过这大半年来也算是迷途知返。质虽粗陋,性却稍通。让你回来就是要你明白,你二哥这回替我们侯府挣了脸面,我也不指望你能中举登科,及第成名。只愿你能安分守己,孝顺高堂,帮着兄长撑一撑严家的门楣,我就心满意足了。“严绪一张口便是打压式教育,搞得王福冬不知所措。
“这爹也太不苟言笑了,这老儿子一年不见,回来一趟尽挨批了。还是我自己爹好”。王福冬又转念一想,也不是,至少这爹看起来不好打孩子,毕竟是大户人家咧。
“爹说的是,儿子都明白,以后一定洁身自好,发奋自举,帮着大哥二哥光耀咱严家,必不让父母忧心,高堂垂泪。”王福冬不管三七二十一,你说啥我都说对,毕竟刚来的,大家还不太熟呢,苟着再说。
看着原来的小杂种突然这么懂事,严绪不禁心里涌出一股喜悦,想了想说道:“为父知道,前些年你尽顾着干些狗屁倒灶的事,文章典籍你是一窍不通,虽说是浪子回头了,科举也晚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大哥二哥争气,不用荫官,家里还有个武学的名额,你就去吧。等到时候,为父再替你奔走奔走,为你谋个差事。”
突然这么幸福的一击。搞得王福冬还有点不知所措,不刚才还骂我呢么,这会儿又替我谋官了,嗯,这爹好像还不错。不过王福冬不想去什么武学,一听就是兵鲁子去的,他还想当天子门生呢,虽然难度有点大,不过他王某人就喜欢难度大的。
“爹,儿子连个童生都不是呢,去了武学,也是丢您的脸,不如让儿子在家里再学两年,怎么也是个秀才,再不济童生也行啊,免得被人说是兵鲁子。”
王福冬的话算是戳到严绪的肺管子了,严侯爷最听不得就是‘兵鲁子’三个字了,早些年他们宣宁侯府,没少被那帮自诩清流的文官嗤笑,奈何自己和几个兄弟没一个成器的,实在是没读书的天分,最后还得乖乖到都督府里上那个死班。直到有了儿子,严绪是拿出了吃奶的劲督促学习,稍敢懈怠就是一顿皮鞭沾凉水。终于两个嫡子是高中金科,这段时间整个北京城就属他们老严家最风光了。都这么风光了,严侯爷是绝不想听到兵鲁子三个字的。于是稍一沉吟,慢慢说道:“你既有此番志向,我也不好拦你,你就到族学里进学吧,不过要是读不出名堂,耽误了前程和婚事,你也别怪我这个当爹的。”
“谢谢爹,儿子一定用功,悬梁刺股,鸡鸣而起,一定不堕了爹您的脸面,叫你失望。”王福冬一听便宜老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高兴地恨不得指天发誓。
“但愿如此”严绪说道,接着又说了些有的没的,看聊的差不多了又说道:“你刚回来,还没给大娘子请过安吧?去吧,顺便再见见你娘,尽尽儿子的孝道。”
一听到要见亲娘,王福冬一下绷了起来,真正的挑战这才来临啊。慢慢直起腰,行了个礼说道:“爹说的是,那儿子就先去请安了”,说完缓缓退了出去。
出了院门,王福冬舒了口气,一看,有为和宋钟正等着自己呢。见自己出来了,连忙过来问道:“少爷,怎么样啊,没挨骂吧?”。王福冬一听,不爽的问道:“干嘛,你很想我被骂么?”
“我这不是关心少爷你么?”
“还行,没挨骂,还勉励我好好读书挣脸呢”
“哎哟”有为突然如丧考批的哭丧着拍了下大腿,然后又拿出小半两银子恋恋不舍的递给了宋钟。宋钟咬了咬银子,接着咧了咧嘴“谢谢啊,下回有还找我”。王福冬一愣:好小子,你拿我打赌,盼着我便宜老爹揍我呢。
“有为,你还真是关心我啊。”
“少爷,挣点外快嘛···谁知道···”
“你小子我以后再收拾你,那个,大娘子住哪啊?我还得去请安呢”,
“知道,知道,就在宁禧堂隔壁呢”说着,有为给王福冬指起了路,一边走是一边说。王福冬赶忙打断,问道:“有为,你就告诉我,那个,大娘子长啥样啊?到时候要是认错了可就丢了大人了。”刚才堂上就他便宜老爹一个人还好认,妇人院里人多眼杂的,他又不认识,真是抓瞎。
“少爷,放心吧,就算您脑袋没好,也不可能认错大娘子的。”
“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