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这批秀女中大多是些官家小姐,个个起的比鸟还早,梳妆的梳妆,比美的比美。谁也瞧不上谁,兴许是有几位官家小姐熟识,便吵吵闹闹的串起了房。
“没规没矩的,成何体统。”
一婆子手持鞭子,狠戾的怒甩鞭子。这便是脾性素来不好的沈掌事。
都说官家小姐多半娇纵了,岂容一管事婆子瞎叫唤,“不过是一个宫里的奴才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刘晓婉声音不大不小,似是不满,却又见无人吭声。
沈掌事走至刘晓婉跟前,“啪!”一个响亮的耳刮子,刘晓婉被扇的后退几步,捂着右脸,泪如雨下,纵使愤怒到极点,却再不敢张嘴。
众秀女见此,纷纷各回各的房里,好巧不巧的是,此时宋兆仪正被外头的吵闹声激醒,正欲出房瞧个究竟,却正好碰上沈掌事往她房里走来。
宋兆仪不以为然,左手往脸上一摸,迅速转身拾起桌上的面纱戴上。
沈掌事进房后,仿若未瞧见宋兆仪般,东张西望一番后,便不得已询问道,“你们主子呢?”
“小姐如厕去了。”
宋兆仪顺水推舟道。
沈掌事瞅了瞅面前的人,“文公公所托之物,务必交与宋小姐。”言罢,便将怀中的东西放置桌上,转身离去。
见沈掌事走远,宋兆仪打开那包裹精致的木盒,里头是一小瓶药,瓶子外观是宋兆仪熟悉的月见草纹饰。
这狗皇帝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竟亲自托文公公送药,怕不是宫里待久了,待出病来了。宋兆仪左思右想,一个身份尊贵的当今圣上竟在民间开起了小医阁?缺银子?
如此一想,竟有些荒唐。难道仍是为了报那雪山之仇,如此一来便是咬着她不放,折磨至死?
亦是看上她了?
瞧着铜镜中的自己,那左脸的疤痕扭曲着,似蝎子般,又似蜈蚣般令人难以入目。
宋兆仪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已隐去落寞。
午时三刻,艳阳高照,宫中人来送往。初试请来了都城最具文采的文人吕苏生。
只是这人好生熟悉啊,这不就是那阁医主吗?
书生气……那在九品阁藏书室里的才是皇上罢了。
纵秀女齐聚一堂,端坐于勤务殿堂级,宋兆仪坐于最左侧窗栏旁,抬头便是一眼能瞧见外头的动静。
娄掌事领着吕苏生进殿,便与吕书生寒暄几句,便就此作罢,出了殿。
“今日初试,便由吕某来出题了。”吕苏生抬眼望去,个个皆是绝色佳人,再一撇眼便是瞧见了窗栏那儿坐着一位戴着白色面纱的秀女,此时并未望向他,正专注的盯着外头。
察觉有人注意她,宋兆仪毫无防备撞入一双坦荡盯着她的眼睛。
吕苏生没曾想宋兆仪会转头,倒是笑了笑,想必她是认出了他的身份。便是有些害臊的鼓捣鼓捣手里的诗集。
“请诸位小姐赏析此首诗,半炷香的时辰。”
吕苏生言罢,个个面具露喜色,这考题对于自小便开始琴棋书画的官家小姐们来说,不过是赏析一首简单的诗赋。
宋兆仪倒是没作多大反应,倒是那刘晓婉一个劲儿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脸上的白纱盯出个洞来,此时看她那副得意洋洋的脸面。
怕不是又想着什么法子来挖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