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与她寒暄作甚。晓婉今日入宫,好几日你都见不着了。”
“好妹妹,入了宫,可得收敛你那娇纵的性子了。”刘齐头也不回,任由某女哭的声嘶力竭,依旧决然离去。
官家女儿多半娇纵,自小衣食无忧,众人皆捧,像刘晓婉这样的官家小姐,怕是吃不了秀女的苦了。
听闻往年的秀女多半吃不了苦,未到一日便拎包出宫了。
宋兆仪正欲进入宫墙大门,却被那刘晓婉拦下,“你凭什么能入宫?像你这样如此丑陋的容颜,若是我,恨不得躲在地窖里藏一辈子。如何还有脸面入宫污了皇上的龙眼。”
“小姐,咱们走,无须理她。”福珍扯了扯兆仪的袖衫。
“刘小姐此言有理,像兆仪这般容颜,哪能与刘小姐平起平坐。方才见刘小姐在这宫门哭哭啼啼,似是不愿进宫。倒是与兆仪心灵相通。”
宋兆仪顾自又坐了回去,丝毫不在乎宫墙的红尘。见那刘晓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禁又道,“刘小姐,我这边儿上还有些空地,不知刘小姐可否嫌弃。若是不嫌弃……”
不等宋兆仪说完,刘晓婉制止道
“这副寒酸样儿,本小姐奉劝你还是别进宫丢世家小姐的脸了。”
言既,呵斥丫鬟携好随身行囊,欲朝着宫门走去。
福珍气的脸通红,偏偏正主却面不改色,“小姐,咱们是时候进宫。这天儿都黑下来了。”
“急什么。”
宋兆仪起身,越过福珍,撸撸袖杉,撩了撩额前的碎发,面纱下顶了顶牙口,走至离就刘晓婉一米左右时,“刘小姐,你落东西了。”
闻即,刘晓婉欲转身,不料未来得及,却猝不及防扑在地上,右手捂着裙摆下的屁股墩,又羞又恼,“啊……你竟敢踢本小姐?”
此时的刘晓婉活像个街上的撒泼打滚的女疯子。
一旁的侍女忙扶起,却被刘晓婉用力甩开,“都给本小姐滚开。”
宋兆仪故作讶异,“刘小姐没事吧?失礼了,方才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这脚一滑,却没曾想……”
“住口!”刘晓婉咆哮道。
愤气甩甩袖子裙摆,进了宫。
不管是身为女子还是男子,即是今生是女儿身,这脸估计是前世做了什么亏心事,落到今世的惩罚。虽是满不在乎自己的样子,却终是妄自菲薄。
攀比之心不说人人有之,却也难以避免,无论贵贱、美丑。且有高低之分。
生而为人,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善己,饶己。
宋兆仪似是冥冥之中清楚,确是有些艳羡别人娇好容颜,却也无济于事。
及笄之后,似更能看清自己的内心深处最脆弱的一处。
管制秀女的宫婆子娄红楼掌事原先是在太后宫里,太后亦是为皇帝操碎了心,宫中妃子环肥燕瘦,皆是绝代美人,偏偏皇帝无心。
太后夜不能寐,转念一想,莫不是这些妃子不对胃口。
想来太后允诺身边最具经验的婆子使唤了去。近日,听闻娄掌事报信,太后头纹微卷,略带惑色,“你是说皇上看上了那宋臣相之女?”
“女婢不敢随意叵测,只知遣文公公亲自到宋府指定让那宋府三小姐进宫采选。”
“竟有此事。”太后稍展露脸色,“那宋府三小姐如何?”
“传闻名声狼藉。”娄红摆了摆头,“且长相极丑。”
太后坐起,似是来了兴致,传闻极丑,却与当今圣上有牵扯,不过是掩人耳目,亦或是有过人的本事,“皇上的品味,哀家也拿不透了。”